第49章 四大名着:刘备入川
建安十六年冬,涪城的沱江结了层薄冰。刘璋站在码头的石阶上,望着江面驶来的船队,羊皮袍的毛领被江风掀得猎猎作响。他身后跟着益州的文武百官,黄权捧着一叠文书,脸色像江面的冰一样难看,王累则攥着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两位是坚决反对请刘备入川的,此刻却被刘璋强拉来迎接。 “主公,刘备乃世之枭雄,放他入川,如引狼入室啊!”黄权第三次上前劝谏,声音因急切而发颤,“张鲁虽强,不过是疥癣之疾;刘备若在西川扎根,才是心腹大患!”
刘璋拨开他的手,语气带着不耐:“公衡休要多言。刘备是我同宗,当年在徐州还帮过我父亲,怎会害我?”他指着江面越来越近的船帆,“你看,他只带了三万兵马,可见并无野心。”
王累冷笑一声,佩剑“噌”地出鞘:“主公若执意要迎刘备,臣便死在主公面前!”说罢,竟要往石阶的石柱上撞去。
“拦住他!”刘璋慌忙下令。侍卫们死死抱住王累,老将军挣扎着嘶吼:“刘璋!你会后悔的!”
就在此时,刘备的船队靠岸了。为首的船上,刘备穿着件素色锦袍,身后跟着庞统、黄忠、魏延。他看见码头上的混乱,眉头微蹙,对庞统道:“看来益州并非铁板一块。”
庞统羽扇轻摇:“主公放心,有张松、法正为内应,定能化解危机。”
刘备刚踏上码头,刘璋便笑着迎上来:“贤弟,一路辛苦了!”他握住刘备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刻意的热情,“我已备下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刘备望着他身后被侍卫按住的王累,又看了看一脸忧色的黄权,笑道:“兄长太客气了。只是这位老将军……”
“哦,他是王累,性子执拗了些。”刘璋连忙打圆场,“快松绑,别扫了贤弟的兴。”
王累被松开后,狠狠瞪了刘备一眼,拂袖而去。黄权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了码头。
涪城的宴席设在州衙大堂。蜀地的乐师奏着《巴渝舞》,舞姬们穿着青布裙,踏着鼓点旋转,裙摆扫过案上的青铜爵。刘璋亲自为刘备斟酒:“贤弟,张鲁在阳平关屯了五万兵马,扬言要取西川。愚兄无能,只能请贤弟来帮忙了。”
刘备举杯回敬:“兄长放心,备定会助你击退张鲁。只是……”他话锋一转,“我军初到西川,粮草不济,还望兄长接济。”
“好说!”刘璋拍着胸脯,“我已备下十万石粮草,五千匹战马,明日就送到贤弟营中。”
坐在末席的庞统,悄悄对黄忠使了个眼色。黄忠会意,举杯对刘璋道:“刘益州如此厚待我主,末将敬您一杯!”他一饮而尽,将酒杯往地上一摔,“只是不知刘益州何时能发兵,与我主共击张鲁?”
刘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个……容我再召集文武商议商议。”他心里清楚,张鲁虽扬言来攻,却迟迟未动,若真与刘备联手出兵,怕是会引狼入室。
宴席过半,法正悄悄走到刘备身边,低声道:“主公,方才黄权在帐外对刘璋说,要提防您趁机夺取西川。”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不动声色:“我知道了。”他对刘璋笑道,“兄长,备想率军驻扎在葭萌关,那里离阳平关近,若张鲁来犯,可及时应对。”
刘璋求之不得,连忙点头:“贤弟考虑得周到!我这就拨三千蜀兵,助你守葭萌关。”
三日后,刘备率部前往葭萌关。庞统在路上对刘备道:“主公,刘璋虽表面热情,却处处提防。黄权、王累等人更是视咱们为眼中钉,不如趁此机会,拿下涪城,再图成都。”
刘备摇头:“我刚入川,若贸然动手,会失信于西川百姓。且刘璋是我同宗,不忍相害。”
庞统叹道:“主公仁厚,只是乱世之中,仁厚往往会坏事。”
葭萌关的城墙是用青石砌的,关楼的匾额上刻着“镇西”二字,透着股苍凉。刘备站在关楼上,望着关外的草原——那里的羊群像散落的白云,牧民们骑着马追逐,一派安宁景象。
“军师,你看这西川百姓,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也安稳。”刘备指着远处的炊烟,“若咱们与刘璋开战,受苦的还是他们。”
庞统望着关下往来的蜀兵——他们穿着粗布甲,手里的刀枪锈迹斑斑,显然久疏战阵——轻声道:“主公可知,刘璋每年搜刮的赋税,比曹操还重?这些百姓看似安稳,实则早已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