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四大名着:绝路问津
建兴三年夏,泸水西岸的蜀军营寨正弥漫着新麦的香气。诸葛亮坐在中军帐里,看着案上孟优送来的降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降书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墨迹却异常鲜亮,显然是仓促写就的。 “丞相,”马谡捧着刚截获的密信走进来,信纸边缘还沾着草叶,“这是从孟优亲卫身上搜出的,上面说今夜三更,孟获会率军劫寨,让孟优在营中放火为号。”
诸葛亮将降书推到案边,羽扇轻摇:“孟获倒是执着。既来之,则安之。传我将令,各营今夜熄掉主营灯火,只留巡营的火把;魏延率五千人埋伏在左营,赵云率五千人埋伏在右营,见火光起,立刻合围。”他顿了顿,看向帐外,“再备十坛最好的蜀酒,我要亲自招待孟优将军。”
黄昏时分,孟优带着三百“降兵”来到蜀营。这些人身穿破烂皮甲,手里提着装满“贡品”的藤筐,眼神却在偷偷打量营寨的布局。诸葛亮笑着迎出帐外,拉着孟优的手往中军帐走:“贤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已备下薄酒,咱们不醉不归。”
中军帐里早已摆开宴席,烤得金黄的麂子肉冒着油花,坛装的蜀酒刚开封,醇香就弥漫了整个帐篷。孟优本想假意应酬,却被诸葛亮的热情灌得晕头转向,连身边的亲卫何时被换成蜀军士兵都没察觉。到了二更天,三百降兵已尽数醉倒,横七竖八地躺在帐外的空地上,腰间的短刀早被搜走。
孟优趴在案上,嘴里还在嘟囔:“等我兄长来了……定要……踏平蜀营……”诸葛亮命人将他抬到偏帐休息,自己则登上望楼,望着泸水东岸的方向。夜色浓稠如墨,只有江风吹过幡旗的猎猎声,衬得营地格外寂静。
三更梆子刚响,东岸忽然亮起一串火把,像一条游动的火龙。孟获骑着白象,手持铁蒺藜骨朵,带着两万蛮兵呐喊着冲过泸水浮桥。他望着蜀营漆黑的帐篷,心中狂喜——诸葛亮果然中计了!
“儿郎们,杀进蜀营,斩诸葛亮首级者,赏牛羊千头!”孟获的吼声震得水面都在发颤。蛮兵们举着弯刀,踩着浮桥的木板,眼看就要冲进营门,忽然听到营内响起一声炮响。
刹那间,蜀营的火把同时亮起,左营冲出魏延的军队,右营杀出赵云的兵马,中军帐后还涌出一队弓箭手,箭雨如蝗般射向浮桥。孟获这才惊觉中计,可退路已被截断——浮桥在箭雨中断成数截,蛮兵们掉进泸水,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出去!”孟获挥舞着骨朵,劈开迎面射来的火箭。他的白象受惊,疯狂地踩着身边的士兵,反而把阵型冲得更乱。赵云挺着龙胆枪杀到他面前,枪尖直指咽喉:“孟获,还不投降!”
孟获怒吼着掷出骨朵,趁赵云躲闪的瞬间,翻身跳上一匹无主战马,顺着江边的芦苇丛狂奔。身后的蛮兵越来越少,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勒住马,发现自己已孤身一人,身边只有茫茫江水和茂密的丛林。
“诸葛亮……”孟获捶打着马鞍,声音里带着血沫。两次被俘,两次被放,他原以为这是诸葛亮的软弱,此刻才明白,那是比刀枪更伤人的轻蔑。
正恍惚间,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孟获慌忙拔刀,却见来者是个面生的蜀将,骑着青骢马,手里提着个酒葫芦,不像来追杀的,反倒像个赶路的客商。
“这位壮士,可是迷路了?”那蜀将勒住马,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我是本地向导,知道条小路能回银坑洞,只是要穿过前面的盘蛇谷。”
孟获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甲胄陈旧,腰间的刀也锈迹斑斑,不像说谎的样子。此刻他已是惊弓之鸟,只想尽快回到老巢,便咬牙道:“若你敢骗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那蜀将正是马岱,奉诸葛亮之命前来“引路”。他笑着在前头带路,嘴里哼着南中小调,时不时指着路边的野花野草说些趣闻,渐渐打消了孟获的戒心。盘蛇谷里藤萝缠绕,阳光都难以穿透,孟获跟着马岱拐了十几个弯,忽然发现前面没了路,只有一面陡峭的石壁。
“你的路呢?”孟获猛地拔刀,却见马岱吹了声口哨,两侧的丛林里顿时涌出无数蜀军,个个手持钩镰枪,将他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