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演龙 作品

第176章 四大名着:智取二龙山

郓城县衙的鼓声被阎婆哭嚎着擂响时,天刚蒙蒙亮。那面染血的剪刀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一朵朵暗红的花。“大人伸冤啊!宋江杀了我女儿!”她的声音嘶哑,混着晨露的寒气,穿透了街巷的寂静。 府衙内,知县看着堂下哭倒在地的阎婆,又瞥了眼那把沾着毛发的剪刀,眉头拧成了疙瘩。宋江是他手下得力的押司,平日里上下打点得周全,若论私心,他实在不愿深究。可阎婆一口咬定张文远是奸夫,还说街坊邻居都听见了乌龙院的动静,加上那把凶器,桩桩件件都戳在明处。

 “传雷横、朱仝。”知县沉声道。

 雷横和朱仝领命而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为难。雷横粗声粗气道:“大人,宋江一向稳重,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朱仝忙补充:“是啊大人,阎婆痛失爱女,怕是一时糊涂……”

 “糊涂?”阎婆猛地抬起头,脸上泪涕纵横,“剪刀上的血是假的?我女儿胸口的窟窿是假的?张文远昨夜就躲回了家,你们去问他,看他敢不敢不认!”

 知县一拍惊堂木:“休得多言!雷横、朱仝,速去宋家庄拿人!”

 两人领了命,出了府衙,脚步却慢了下来。雷横挠挠头:“这可咋整?公明哥哥真能干出这事儿?”朱仝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先去看看再说。咱们心里有数。”

 宋家庄内,宋江正跪在父亲宋太公面前,背脊挺得笔直,声音却带着哽咽:“爹,孩儿不孝,犯下弥天大罪,唯有一死谢罪。”宋太公端坐椅上,须发皆白,眼神却清明得很,他缓缓端起茶杯:“你若真想死,昨夜就不会从乌龙院跑出来了。”

 宋江一怔,伏地大哭:“爹!孩儿不是怕死,是怕连累您和弟弟!”

 “哼,”宋太公放下茶杯,“你跑回家,是想见我最后一面,也是想让我给你指条明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你若就此认了,才是真的蠢。”他站起身,走到宋江身边,低声道:“府衙有心回护你,雷横、朱仝更是你的兄弟。他们来拿人,你且‘束手就擒’,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宋江还想说什么,院外已传来雷横的大嗓门:“公明哥哥在家吗?衙门有公务找你!”

 宋太公朝宋江使了个眼色,宋江会意,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雷横和朱仝带着几个衙役进了院,眼睛在院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宋江身上,却像没看见似的,径直冲向柴房:“公明哥哥?不在这儿啊?”朱仝则翻箱倒柜:“会不会藏在床底下了?”

 宋江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心头一热,上前一步:“雷都头、朱都头,不必找了,我在这里。”

 雷横“哎呀”一声,故作惊讶:“公明哥哥?你咋在这儿?快跟我们走一趟,大人要问话。”朱仝忙使眼色让衙役退下,凑到宋江身边,低声道:“哥哥放心,有我们在。”

 宋江拱了拱手,声音平静:“多谢二位兄弟。但国法无情,我杀人偿命,理所应当。”

 到了府衙,宋江一五一十认了罪,只是绝口不提晁盖的书信,只说是阎惜娇与张文远私通,被他撞破,争执之下失手杀人。张文远被传来对质,吓得浑身筛糠,哆哆嗦嗦地把责任全推给了阎惜娇和宋江。

 知县本就想从轻发落,见宋江认罪态度“良好”,又有雷横、朱仝在一旁斡旋,最终判了个“斗杀”,刺配江州。

 临行前,宋太公悄悄塞给宋江一封书信:“到了江州,好好改造,莫要再惹是非。这封信,万不得已时再看。”宋江含泪点头,背上刺了金印,被两个解差押着,踏上了前往江州的路。

 二龙山脚下,鲁智深背着禅杖,焦躁地在林子里踱步。他自打火烧瓦罐寺后,一路寻找林冲,却杳无音讯,听人说二龙山是个好去处,便想来投,谁知那寨主邓龙是个鼠肚鸡肠的货色,见他是个和尚,又生得凶神恶煞,竟闭门不纳。

 “奶奶的!”鲁智深一拳砸在树上,树皮簌簌掉落,“那邓龙缩头乌龟似的,有种出来单挑!”

 几日前,他在山门前叫阵,邓龙倒是出来了,却不敢真跟他打,只派了几个喽啰应付。鲁智深三拳两脚就把人打趴了,邓龙吓得屁滚尿流,关了山门再也不肯露面。鲁智深攻了几次,那山门是铁皮包的,坚固得很,他也没辙。

 正烦闷间,忽听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鲁智深探头一看,只见一个汉子牵着一匹瘦马,正坐在石头上喘气。那汉子头戴遮阳笠,身穿粗布衫,腰间别着一把朴刀,脸上刻着几分风霜,正是青面兽杨志。

 鲁智深眼睛一亮,大步走了出去:“嘿!你不是那失了生辰纲的杨制使吗?”

 杨志猛地站起来,拔刀相向:“你是何人?”待看清鲁智深的模样,他愣了愣,“你是……花和尚鲁智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正是洒家!”鲁智深哈哈一笑,“杨制使,你怎么也到了这儿?” 杨志收了刀,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失了生辰纲,本想投梁山泊,却听说林冲被他们火并了王伦,怕晁盖等人容不下我,便一路游荡,听说二龙山可以安身,就来了。”

 “安身?”鲁智深撇撇嘴,“那邓龙是个小气鬼,洒家想上山,他都不肯!说什么二龙山不养和尚!”

 杨志皱起眉头:“竟有这等事?我刚才在山门前叫了半天,也没人应。”他想了想,“看这山门紧闭,怕是故意不让人进。”

 “可不是嘛!”鲁智深气道,“洒家跟他打了一架,他输了就缩在里面,跟王八似的!”

 杨志沉吟道:“邓龙如此待客,可见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这二龙山地势险要,本是个好去处,不如……”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咱们夺了它,也好给林冲兄弟留个落脚的地方。”

 鲁智深一拍大腿:“好主意!洒家正有此意!只是那山门太结实,硬闯怕是不行。”

 两人正说着,忽听身后有人喊:“师父!鲁提辖!”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后生挑着担子跑来,正是当初在孟州道上开过酒店的曹正。曹正是林冲的徒弟,之前见过鲁智深,也认得杨志。

 “你怎么在这儿?”鲁智深奇道。

 曹正放下担子,擦了擦汗:“小人如今在这山下开了个小酒店,勉强糊口。听说鲁提辖想上二龙山,被邓龙拦了,特地来看看。”他看向杨志,“杨制使也想上山?”

 杨志点头:“只是那邓龙不义,我等正想夺了这山头。”

 曹正眼睛一转:“小人有个计策,或许能成。”

 鲁智深忙问:“什么计策?快说!”

 曹正道:“邓龙虽然小气,但极好面子。他打不过鲁提辖,又怕被人笑话,所以才紧闭山门。咱们可以这样……”他附在两人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鲁智深听完,哈哈大笑:“好!就这么办!杨制使,你看如何?”

 杨志点头:“此计甚妙。曹正,就依你说的办。”

 次日一早,二龙山的喽啰正在城楼上打盹,忽听山下传来叫喊声:“开门!快开门!”

 一个小头目探出头,骂道:“吵什么吵?邓寨主说了,不接待外客!”

 只见曹正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绑着一个人,那人被麻布袋子罩着头,只露出两只脚,正是鲁智深。曹正仰头喊道:“我不是来投山的!我是来献人的!这和尚昨日在山下辱骂寨主,被我擒住了,特来献给寨主请赏!”

 小头目一听,来了精神:“哦?真把那花和尚擒住了?”他朝下看了看,见鲁智深一动不动,像是被打晕了,便忙跑去禀报邓龙。

 邓龙正坐在聚义厅里喝酒,听说鲁智深被擒,顿时眉开眼笑:“好!好!把他押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山门缓缓打开,曹正推着车进了山,身后跟着几个喽啰,个个手按刀柄,防备着意外。杨志则乔装成曹正的伙计,挑着担子,混在后面,悄悄打量着山寨里的布局。

 到了聚义厅前,曹正把车停下,对邓龙道:“寨主,人给您带来了!这和尚力气大得很,小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捆住。”

 邓龙醉醺醺地站起来,走到车边,抬脚踢了踢鲁智深:“花和尚,你也有今天?”

 鲁智深趴在车上,一动不动。曹正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寨主,这和尚凶悍得紧,不如您亲自解开袋子,给他个下马威?”

 邓龙被酒意冲昏了头,得意洋洋地伸手去解麻袋绳:“还是你小子懂事!”

 就在麻袋即将解开的瞬间,鲁智深猛地从车上弹起,双手一挣,绑着他的绳子“咔嚓”断裂!他一把揪住邓龙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怒吼道:“贼厮鸟!洒家让你尝尝厉害!”

 邓龙吓得魂飞魄散,酒意全醒了:“好汉饶命!我错了!我让你当寨主!”

 聚义厅里的喽啰们惊呼着拔刀,杨志早已抽出朴刀,大喝一声:“都别动!”他一刀劈翻最前面的一个喽啰,曹正也抄起扁担,与杨志背靠背站在一起。

 鲁智深将邓龙挡在身前,对喽啰们道:“你们寨主不义,容不下好汉!今日洒家夺了这二龙山,愿留下的,咱们兄弟相称;不愿留的,滚蛋!”

 喽啰们面面相觑,他们本就对邓龙的吝啬不满,见鲁智深和杨志武艺高强,又有曹正相助,纷纷放下了刀:“我们愿留下!”

 邓龙还在挣扎:“你们敢反了不成?”鲁智深冷哼一声,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邓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

 “把他关起来!”鲁智深吩咐道。几个喽啰上前,把邓龙拖了下去。

 曹正笑道:“鲁提辖、杨制使,这下二龙山是咱们的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拉着杨志的手:“杨制使,你我就在这二龙山聚义,等林冲兄弟来了,咱们再大干一场!”杨志点头笑道:“好!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