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3章：玉真公主(第2页)

 玉真公主虽然不说，但是神情表情不会作假。欣喜之色的外露，任凭谁能猜不透她的心思，更何况还是擅长察言观色的李承庆。他就想着，如果能够在齐云山为公主修建一座道观，博得芳容一笑，为自己的仕途增砖添瓦。 

 公主贵为千金之体，又有皇胞加持，如果修建的宫观不能超越王屋山上的灵都观，那还不如不修。要修，就一定让公主眼前一亮。可是，如此一来，修建宫观的银钱自然不会少。上哪儿来这么一大笔银钱哩？ 

 李承庆正在为此事犯愁，舒恪的私铸案发，这让李承庆眼前一亮，猛拍大腿，哎哟，正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就是他了！ 

 去年，参加舒恪的盐纲首庆典，他已经见识了舒恪的豪爽和阔绰，深知作为盐商之首，自然积累了万贯家财。这只待宰的羔羊，一定肥的流油，如果让他出面，帮助公主修建齐云山宫观，岂不是一举两得之计？ 

 一方面，帮助玉真公主了却心愿，自己借此机会可以升任扬州刺史；另一方面，也可以假借皇帝之命，在齐云山为公主修建道观，掐断皇甫侁和马光谦上山搜捕私铸恶钱的念头。 

 李承庆不由得暗自为自己叫好，如此完美的计策，唯有我这聪慧的脑瓜才能想出来。  送走舒恪后，李承庆当即休书一封，交给衙役，命令他们快马加鞭，及早把书信交到皇帝的手上。 

 玄宗从李承庆的信中得知妹妹的这个心愿后，当即龙颜大悦，看到有人愿意替他操办此事，更是心花怒放，当即回信表示同意，向歙州长史皇甫侁发出一道敕令，让他协助李承庆修建宫观。 

 看到皇上圣旨上的“李承庆”三个字，联想到正在办理的舒恪私铸恶钱案子，皇甫侁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即便如此，他又能如何？ 

 即便马光谦再生气，他也必须装作没看见，无罪释放舒恪，转而将歙州府衙的工作重点转向修建道观上。 

 马光谦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一味地认为，皇甫侁将舒恪无罪释放，相当于前功尽弃，为此捶胸顿首，伤心不已，一连数天都窝在家中，不愿进入府衙做事。 

 一日，皇甫侁登门拜访，来到马府。 

 马光谦受宠若惊，心病全无，一路小跑迎到了府门口。 

 两人在书房落座，皇甫侁支走了倒水的丫环，马光谦亲自担任了丫环的角色，两人开始了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 

 “马录事最近是身体抱恙还是怨恨本官，不入府衙做事？”皇甫侁单刀直入。 

 “哦，身体抱恙，身体抱恙。长史是明白的，前阵子，为了舒恪的私铸恶钱案子，下官东奔西跑，日夜追捕，身心疲倦，故而想休养一阵子，望长史大人能够谅解体恤。”马光谦忙应道。 

 “果真如此？”皇甫侁吃吃笑了，故作要起身的样子，“那本官可是要走了。” 

 “这……”马光谦顿悟，立刻转换了态度，道出了实情，“长史火眼金睛，下官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您！” 

 “说吧，是不是埋怨本官放走了舒恪？”皇甫侁直直地盯着马光谦的眼睛。 

 “是！下官就是不服！我跟肖团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抓获了舒恪和那些私铸者，你竟然将他们无罪释放。”马光谦毫不掩饰地说道。 

 “本官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皇甫侁笑了，质问道，“办案是不是要讲究人证物证？” 

 “是！私铸者就是人证，那些未经打磨的恶钱就是物证！”马光谦愤愤应道。 

 “人证是站出来指认舒恪的人，是一叠叠按着指印真实有效的证词，请问，你有吗？”皇甫侁沉着脸问道。 

 “没有！” 

 “物证是当着众人的面现场起获私铸作坊里的器械物件，你有吗？”皇甫侁再问。 

 “没有！但是我们有岩洞桌案下埋藏着的几百枚恶钱。” 

 “这些恶钱，是谁的？谁埋藏在这里的？你们搞清楚了吗？舒恪和那些私铸者承认了吗？”皇甫侁又问。 

 “没有！” 

 “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指控舒恪私铸恶钱？”皇甫侁厉声问道。 

 “下官迟早会弄清楚的。”马光谦怯懦着嘴唇说。 

 “迟早？本官要的是现在，懂吗？”皇甫侁瞪着眼吼道。 

 “不懂！”马光谦毫不退缩，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吐出了两个字。 

 “不懂是吧！那本官就来告诉你！”皇甫侁唰的一下，从怀中掏出了加盖着皇帝印章的圣旨，摔在马光谦的面前，铁青着脸说，“自己看吧！” 

 马光谦不再吱声，他缓步走过去，用颤抖的双手从书案上捧起那份圣旨，一字一句地端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