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2章：长命锁(第2页)

 天色将晚，船只带着两人返回了扬州罗城。两人没有在码头上停歇，直接登上了去往杭州的船只。一夜顺流，天明时分即可抵达杭州。  这条路是马凌虚两三年前回歙州的路，她十分熟悉。清晨上岸，骑马西行，那可是风驰电掣。一般人要么步行要么坐车，谁让人家马凌虚是来自关陇的奇女子哩！ 

 从杭州到歙州一路上翻山越岭，毫不费力。抵达歙州后，马凌虚一刻也不敢怠慢，直接去了歙州府衙，找到了父亲马光谦。 

 “父亲，舒恪病了，不能亲自前来齐云山，派来了账房吴川。孩儿想，他一定会让吴川去齐云山的私铸窝点查看。吴川是生手，不熟悉齐云山的情况，舒恪肯定不会告诉他秘密通道，所以，我们只需要乔装打扮，跟着吴川进山，一定能找到舒恪私铸恶钱的证据。”马凌虚提议道。 

 “好哇！的确是个好机会！”马光谦非常赞同，转念一想，“我和肖团练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他们识别出来，齐云山上的人虽然不认识你，但是吴川认识，所以，你上山也不行。” 

 “歙州府衙的衙役，他们根本就不熟悉舒恪私铸的事情，你让他们去，岂不是瞎子摸象？”马凌虚道。 

 “没有那么难找。只要舒恪重启私铸作坊，一定还在独耸峰半山腰的天台岩洞，他不会转移到别处。衙役们上去，一定能找到。”马光谦说。 

 “一旦衙役们上去，无功而返，孩儿怕打草惊蛇，今后再找到舒恪私铸恶钱的证据就更难了。”马凌虚依然不放心。 

 “这段时间，齐云山上修建玉真观，主体建筑已经落成，玉真观内正在进行神像雕塑，负责雕塑的人就是你的师兄栖霞子。”马光谦略作思忖后说。 

 “真的？栖霞子怎么来齐云山了？”马凌虚很吃惊。 

 “这个说来话长，上次你进山，为父就想跟你说，但是夜间进山，又在办案，所以没说。其实，栖霞子跟你进扬州舒府的时间差不多。玉真公主在王屋山修建的宫观落成后，名山大川的道长们云集而来道贺，栖霞子受师祖飞虹子之命前往，遇到了玉真公主。而后南下寻找灵山胜境，经李承庆指点，来到齐云山修道。当年他修建栖云观还曾化缘到我的府上哩！”马光谦不得不简单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耶，孩儿乔装进山，跟师兄说一声，让他尾随吴川前往独耸峰探视一下，如果确认天台岩洞在私铸恶钱，立刻派官兵去围剿，抓他个现行。”马凌虚提议道。 

 “行！就按这个来！”马光谦同意了。 

 十月的齐云山，香会刚结束，信男信女一下子少了很多，加之天气转凉后，进山的人更少了。马凌虚乔装打扮为道士，这个她最熟悉，也是轻车熟路，装扮后的形象几乎跟道士一模一样，几乎可以乱真，毕竟在崆峒山修道五年也不是浪得虚名。 

 马凌虚的装扮，让舒恪散布在山上的奸细完全失去了洞察力，很轻松地躲过了那些奸细的盘问，顺利抵达了月华街上栖云观。 

 “虚儿，真的是你吗？怎么如此装扮？”栖霞子见到马凌虚大吃一惊。 

 “师兄，三年未见，你不认识我了，是我变丑了还是憔悴了？”马凌虚问。 

 “哦，岁月如梭，屈指算来，还真是两年有余，即将三年。”栖霞子微闭双目，将拂尘甩在肩头，淡然说道，“如是说，师妹的确有变化，精神有些憔悴。师妹，这些年过得是否不顺心？” 

 “一言难尽。”马凌虚叹息道，“师兄，你可曾记得我下山前悬身于崆峒舍身崖一事？” 

 “当然记得！正因为如此，师祖才决定让空灵师兄送你回东京。”栖霞子应道。 

 “这就对了。当时，我接到父亲的来信，要我嫁给扬州盐商之子舒赋，我死的心都有了。”马凌虚回首往昔，依然泪流满面。 

 “你最终嫁了？”栖霞子忙问。 

 “发肤父母，岂能违抗？”马凌虚惨然一笑。 

 “哦！罪过！”栖霞子念念有词道，“我还以为你去了东京，就此躲过。夫君待你不好吗？” 

 “商人自古重利轻别离，舒赋岂能例外？不仅如此，我那夫君还烂赌成性，日日混迹于烟柳巷，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你说，我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情感可言？”马凌虚兀自流泪。 

 “难怪你当初宁死不愿下山。”栖霞子哀叹道，“如今，师妹是跟夫君和离了，想要出家吗？” 

 “我早有此意，不过，尘世恩怨未了，不怨就此遁入空门。”马凌虚恨恨地说。 

 “哦？你今天找我，难道就是为了尘世恩怨吗？”栖霞子忙问。 

 “正是！”马凌虚坦诚道。 

 于是，马凌虚将舒恪在齐云山私铸恶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栖霞子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