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0章:见面不如想念(第2页)
“正是太父!”李史鱼红了眼圈,哽咽难言,“我只知道太父是被盐商雇凶所杀,原来是被舒恪所害。多少年来,父亲为了寻找太父的死因而丧命;我为了查证太父的案情而丢官,搞了半天,幕后真凶竟然是舒赋的父亲!”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很吃惊。不过,仔细想想,的确符合舒恪一贯的行事风格。此人表面看,正人君子,温文尔雅,实际上,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我以前就被他的假象所蒙蔽,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后来才发现,他早年贩卖私盐,如今在齐云山秘密私铸恶钱。”马凌虚提示道。
“贩卖私盐,符合太父被害的情况。太父为官清正嫉恶如仇,在涟水县丞任上不断打击私盐贩子,惹恼了他们,于是买凶琅琊人埋伏在山坡,用雷石滚木偷袭太父,害他坠崖而亡。此等恶人不仅没有得到严惩,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扬州富商,真是莫大的讽刺!”李史鱼恨恨地说。
“舒恪不仅贩卖私盐成功洗白上岸,而且在齐云山私铸恶钱也能无罪释放,现已光明正大地为东平王铸造钱币。这世道还有什么公道可言?”马凌虚质问道。
“哎!这怨不得独孤郎,他也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帮助舒恪脱罪的,现如今,肠子都快要悔青了。虚儿,你就不要再怨恨他了。”
“什么?你竟然知道这件事?”马凌虚很吃惊。
“嗯,我在幽州见过独孤郎。”李史鱼坦诚道。
“幽州?你去过幽州?”马凌虚直直地望着李史鱼,好像不认识他。
“对,我还没有跟你说清楚。”李史鱼解释道,“我被贬到朝邑县,原本是想在那里度过余生,不争不抢,平平安安。谁知道,安禄山从长安返回幽州,为了躲避朝廷追兵,竟然夜宿朝邑县,就这样,我跟安禄山认识了,他一直劝说我回幽州,甚至拿我的母亲相威胁,万般无奈之下,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李郎,你现在幽州为安禄山做事?”马凌虚盯着李史鱼,步步后退,想要离去。
“虚儿,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东平王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坏!至少,我和独孤郎去了幽州,东平王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给了我们官职和爵位,待我们如同兄弟。这难道不比朝廷里那些像杨国忠的奸佞小人要强的多吗?”李史鱼辩解道。
“杨国忠卑鄙无耻结党营私,必然会得到朝廷的惩治,可是,你们投奔到安禄山的跟前,自愿为他做事,难道不是蝇营狗苟吗?”马凌虚质问道。
“东平王一心为国,保卫大唐东北边疆,他礼贤下士,抚慰百姓,燕赵大地一片祥和,这样难道不好吗?”李史鱼反问道。
“我看不出安禄山有多好,却觉得他结党营私不好。至于你说的,礼贤下士、抚慰百姓和保卫边疆,难道不是一个臣子应该做的吗?”马凌虚反问道。
“身为大唐臣民,杨国忠贵为宰相,难道不是应该做得更好吗?结果如何?对比杨国忠和安禄山,我还是觉得安禄山比杨国忠好得多,至少他给了天下寒士一个晋升的通道,一个生活下去的希望,给了燕赵百姓一片安居乐业的净土。”这话一出口,李史鱼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奉承安禄山。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地方,就会说什么样的话。此刻的李史鱼不得不为安禄山辩护,给安禄山脸上贴金,就是给他自己找到一个投靠安禄山的合法理由,仅此而已。
马凌虚听了李史鱼的话,不再言语,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作泡影,好像突然间已经不认识李史鱼似的。
她真的不明白,她从小就认识的独孤郎为啥要北走燕地投靠安禄山,更不明白自己曾经崇拜的李郎为何放着朝廷命官不做,也要投靠安禄山。
难道太父说错了,太父的思想落伍了,安禄山代表着朝廷的一股清流?仔细回想后,马凌虚依然摇了摇头,她相信自己的太父,相信自己的判断,安禄山绝不是一个良将忠臣。所有的言行中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别的不说,他无视朝廷纲纪,无罪释放舒恪,随意提升舒赋,让舒家父子为他铸造钱币,大肆搜刮江淮财富,仅凭这一点,马凌虚就断定他不是什么好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同无法交流。马凌虚牵马悄然走向了驿站,空灵子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仅仅用不解的目光瞥了李史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