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远峰弟弟,这两天姐这脑袋瓜子嗡嗡的,你说我是不是撞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快给看看?” 我刚抄起水壶,吨吨吨灌了两口,还没来得及把水咽利索,华姐就贴了过来,笑得那叫一个千娇百媚。
她从骆驼上拽下一块毯子,往我旁边一铺,紧挨着我坐了下来,还顺手把那白生生的胳膊递到我跟前。
说实话,我家那几本破古书里,关于把脉的玩意儿,我还真瞄过几眼。
可之前拿自个儿练手,愣是没摸出个子丑寅卯来。
我心想,这玩意儿,怕不是理论和实践严重脱节?没个十年八年的道行,能摸出个屁来,那都算祖坟冒青烟了。
当然,我压根也没指望华姐是真得病了,更别提中邪。
就跟钱豹那孙子说的一样,她指定是闲得慌,逗我玩呢。
“我现在脑子有点儿懵,跟缺了水的鱼似的。”我把水壶盖子拧得死死的,一脸严肃地说,“你要是真觉得头疼得厉害,或者撞了什么邪祟,我倒是可以给你瞅瞅。要是没啥大事儿,就让我缓缓劲儿吧,太阳晒得我头晕。”
“啊……”华姐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估计是没料到我这么不开窍,还真以为我累了。
她讪讪地笑了两声,手也缩了回去,摆了摆:“得得得,你歇着吧,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我估计是渴的。”
“哈哈哈哈!”钱豹那货在旁边乐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跟打鸣的公鸡似的。
华姐气得直翻白眼,一把抓起沙子就朝他扬了过去,沙子还进了钱豹嘴里:“笑个屁啊笑,属狗的啊你!呸呸呸!”
闹腾了一阵,大家都消停了下来,各自找地儿歇脚。
日头渐渐西斜,晒了一天的沙子也开始散发热气,像个巨大的蒸笼。
大概过了一个来钟头,感觉身上又有了点儿力气,我们便继续赶路。
一直磨蹭到太阳完全落山,天边只剩下一抹暗红,我们才开始寻思着安营扎寨。
沙童挑了个低洼的地儿,说这里避风。他用铲子在沙地上铲出几个方形的浅坑,比划了一下大小,说跟床差不多,睡着舒服。
接着,他又从附近捡来一些干枯的胡杨枝,胡乱堆在坑里,从兜里掏出个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
沙童说,这沙漠里的夜晚可不是闹着玩的,冷起来能把人冻成冰棍。
等这些枯枝烧成炭,再用沙子一盖,就是一个天然的暖床,保准比城里的席梦思还舒坦。
瘦猴撇了撇嘴,一脸不信:“得了吧,能有多冷?白天热得我恨不得光膀子,晚上我还能被冻着?我可是从东北那嘎达来的,啥样的冷没见过?”
钱豹立马怼他:“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晚上你要是盖被子,你就是小狗!”
“我……”瘦猴刚想反驳,突然又改口了,“帐篷我可得搭,万一有毒虫子爬进来,我找谁说理去?”
“行,就给你个帐篷,别的可啥都别想了!”钱豹嘿嘿一笑。
天色越来越暗,气温也开始“跳水”。
起初还只是凉飕飕的,到了后半夜,寒意就跟刀子一样,直往骨头缝里钻。
我忍不住把衣服裹紧了些。
瘦猴早就冻得直哆嗦,偷偷往帐篷里加毯子,结果被钱豹抓了个正着。
“哎呦,这不是瘦猴大哥吗?咋还盖上毯子了?”钱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不是说自己是东北爷们儿,不怕冷吗?”
瘦猴冻得嘴唇发紫,说话都打颤:“我……我这是……这是给骆驼盖的,怕它冻着!”
“哈哈哈哈,你可拉倒吧!”钱豹乐得直拍大腿,“赶紧学两声狗叫,让大家伙儿乐呵乐呵!”
这小插曲闹得大家伙儿都精神了不少。
在沙漠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虽然有点儿冷,倒也算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