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燃灯之局(第2页)

对面坐着的弥勒，袒胸露腹，布袋斜挎，脸上依旧是那副憨态可掬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为何会思绪至此？又想你的爱徒了？”弥勒声音洪亮，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若是为了那猴子，我倒听说他近日在花果山竖起了“齐天大圣”的旗号，搅得东海龙宫不得安宁。”

“须菩提”缓缓摇头，指节轻叩着膝盖上的木鱼，那木鱼并非寻常木材，竟是一块凝结了亿万年光阴的时间结晶，表面流淌着星河般的光带。

“非也，非也。是王胖子要我讲一段被岁月尘埃掩埋了上万年的旧事，一段关于燃灯的故事……”

“燃灯？”弥勒猛地坐直了身子，布袋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滚圆的金丹，“那不是过去佛，不就是王胖子自己吗？他早已将佛位禅让给“乔达摩?悉达多”。”

弥勒环顾四周，掐指间道：“如今那王胖子在三十三重天外的深处静修。”

“须菩提”的目光穿透了殿宇的琉璃顶，望向那片被祥云遮蔽的虚空，声音低沉如古寺钟鸣：“你可知，这世间最虚妄的便是禅让二字，最可信的亦是禅让二字。可信者，在于世人皆信；虚妄者，在于信者皆被虚妄所惑。五百年前那场看似天衣无缝的禅让大戏，实则是一场横跨时空的阴谋之始。”

他顿了顿，牟尼珠在指间飞速转动，每转动一圈，周围的光影便扭曲一分，仿佛有无数个重叠的世界在虚空中闪烁。

“那燃灯，世人称他定光如来，却不知他还有一个俗名，唤作王胖子。此名非我杜撰，乃是从时间长河的源头打捞上来的真迹，藏在大雷音寺藏经阁最深处的“空白历史”中。”

弥勒终于明白，这是王胖子借“须菩提”之身在传达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空白历史”？”弥勒佛倒吸一口凉气，““世纪之战”后的秘密？据说凡翻阅者皆会被时间之力化为齑粉。”

“此事稍后再叙。”

“须菩提”摆了摆手，眼中闪过厉芒，“这王胖子，并非天生佛陀，而是从一片寰宇中诞生的异数。所谓“空白历史”，便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的时间段落，那里没有因果，没有轮回，只有一片混沌……”

他抬手一指，虚空中顿时浮现出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只见一片粘稠如墨的混沌中，无数光点忽明忽灭，每个光点都化作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呐喊着、嘶吼着，最终汇聚成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形象，身着破旧僧袍，手里却握着一把刻满了诡异符文的青铜钥匙。

“他手中的钥匙，名曰“溯洄”，可开启“空白历史”的裂隙。数万年前，他突然在灵山大殿之上，当众宣布禅位给“乔达摩?悉达多”，那场景神佛共睹——祥云漫天，天花乱坠，诸佛菩萨皆诵偈赞叹，何等庄严！”

“须菩提”的声音陡然转冷，“可谁又知，那“乔达摩?悉达多”，根本不是什么觉悟者，而是王胖子用自己的邪念凝聚出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