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时代的代价(第2页)
他的胸口堵得慌，都不敢多问下去，尤其看着山下的火光……他堵得更慌，拖着稍微恢复的身体，赶紧又下山……
在坊市街道上，废墟里，他不停翻找活下来的人……
似是救援，似是麻痹自己……
这一翻找，就是一夜！
漫长的一夜！
残肢断臂已是平常。
有扣在锅底的小孩，有蜷缩在米缸中的老人，死去的丈夫护着残缺的妻子，有妈妈护着子女却谁也没活下来……
第一次，李一念感觉到无力！
一直以来，即便知道了世道的形势，也潜意识的认为坊市是坚不可摧的。
就如之前的鹰族。
只要危险没真的降临，就不会真的扭转危机意识。
人教人死不会，事教人一次会！
这次，他彻底认识到什么是妖族主宰的天地。
天边……逐渐露出一抹鱼白……
街上除了死人，更多的是一种纯黑色的虎妖，有些个头大的，还长有翅膀……
李一念行尸走肉般的翻找救援，不知不觉，竟然走回到了‘老家’巷子。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看向巷底老房。
屋子没倒，连隔壁的王家房屋也好好的。
正好，王家门开，似乎是王露露小心翼翼探出头。
李一念见状，竟然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的希望大家都好好活着，哪怕是王家人……
可下一刻，他瞥着同一条巷的两栋房子，脸色立马一白……
吴叔，马姐！
揪心的痛，后知后觉的刺入骨髓……
往日不停浮现。
那一次，醉的不省人事，三人在马姐家地上睡了一夜......那是第一次一起过新年。
第二年新年，已经在山上小院，三人吃喝了一夜，没一个人倒下……
第三次，昨天在药园……
逐渐的，李一念呼吸急促，猛的转身，狂奔起来……
他赶到最后的街道，来回的、疯狂的翻找！
找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终究……他泄气的抱头，蹲在地上低啜起来……
手上，只找到残破的皮夹！
那是吴叔为了方便在火井烤肉，特意做的皮夹，说好打理……
“姐，对不起！对不起！！”
“以前，你说找出残肢断臂、哪怕是碎掉的衣服，也得给我安个衣冠冢......”
“可是，连你的碎衣我都找不到……找不到……”
他躲坐在地上，埋头无声的哭泣，压抑着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道：“上仙，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是一位老婆婆，牵着一脸漆黑的小女孩。
“欣欣，你就在这看着婆婆，婆婆把房子收拾出来……”
小女孩乖乖的点头，又看向李一念：“仙人哥哥，别哭了，欣欣给你糖吃。”
李一念赶紧擦干眼泪，抬头看了看小女孩：“哥哥不吃，你吃。”
他说完，立马帮老婆婆收拾起破败的房屋……
收拾完，就一声不吭的离去……
当李一念再次回到花雕小院。
听着里面静悄悄的，他的心不自禁的又颤抖起来……
推门。
见任欢欢光着臂膀，正在清理身上的伤口……
他不由松了口大气：“师姐，师尊呢？”
任欢欢勉强一笑：“放心，都在宗门议事。”
李一念也笑了笑，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松开，再也忍不住，一阵天旋地转……
“唉，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
当李一念再醒来，发现老头们都在。
他愣了片刻，眼泪一下就嘣出来：“师尊，死了…他们都死了，因为木雕死了……”
黄老头摸摸他的头：“小念，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个时代的问题！”
“从木雕在这里，几乎就注定了有些事的发生，无关谁得到。”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妖兽谁先来临，所以只能更努力，一辈一辈的，终究有一天，让这天地，以人类为主宰……牺牲，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代价！”
“你若实在心中有愧，那就努力修炼，将来把赤罡坊市建设得比现在好十倍百倍、强大十倍百倍，保他们的后人无忧无虑，以慰籍他们在天之灵！”
李一念拳头捏得煞白，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入……
片刻后，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师尊，那掌教呢？”
黄老头顿了一下：“掌教丹田受伤，修为被废，不过还能改体修，现在由公孙长老担任新掌教……”
李一念拳头捏得更紧：“那其他人呢……”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
最终，当李一念听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胸口不由再次堵死，呼吸不畅！
痛楚攀上双眼……
苗师姐……牛老爹……傅长老……
噗！
一口逆血！
“小念！”
几人的关切中，忽然，韩老头放声大笑：“小子，谁都能伤心，唯独你却不必！”
“你是有史以来，唯一的49层炼气，只要你成真仙，也许…不，肯定！肯定能从时光长河中，重聚他们的神魂！谁都能救！”
“谁都有救！！”
李一念眼神猛的变亮，期待的看向韩老头：“师尊，真的？”
“真的！”x3
小院沉静了片刻。
李一念看着三老头，半晌无言，终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好！我一定能……
喜欢修仙：我不是卷，只是勤奋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