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假面

涟月抬起眼，目光锐利地刺向路易斯，带着明确的警告和界限。 “不过，别误会。我并非是在认可你，更无意为你铺就什么正宫之路。能否在他未来的道路上占据何种位置，那是你，需要凭自己本事去争取的事情。”

 不给路易斯任何回应的机会，涟月话锋陡然一转。

 “现在，说正事。前段时日，洛英曾只身潜入尤莱亚掌控下的公会，亲手擒获其负责人沈煜。此人，是否还秘密关押在你淮南总部的地下监牢之中？”

 路易斯微微点头，短暂的沉默在茶室中弥漫，片刻后，他才沉声开口。

 “您一开始提及淮南公司的科技部门，是想利用沈煜这个关键人证，配合我们的信息网络，向整个澳特兰揭露尤莱亚利用他掌控的公会，多年来肆意掳掠容貌出众的平民，并将他们作为贡品，献给澳特兰政府高层，以此编织权力网络、巩固自身统治的罪行吗？”

 涟月没有直接回答，指尖在紫檀木桌面上缓慢而规律地轻叩着。

 “没错。这件事情性质恶劣，可以揭露尤莱亚精心伪装的仁君假面，让那些被蒙蔽的澳特兰民众，看清他对待子民的真心究竟是何等肮脏，以此为突破口。我们便能顺势将江衔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那些与尤莱亚利益捆绑的勾当，彻底公之于众。毕竟，澳特兰还有谁不知道，江衔是尤莱亚最忠实的走狗？”

 路易斯眉头微蹙，显然在思索涟月的这番计划。

 “江衔已死，这在世人眼中已是盖棺定论。况且，江衔的崛起确系前君主罗萨一手扶持。如果这个时候强行将江衔的旧案与尤莱亚深度绑定，恐怕会显得太过牵强。尤莱亚一定会抓住这个逻辑漏洞大做文章，反咬一口。”

 “牵强？漏洞？”

 涟月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我既敢布此局，自然握有铁证，足以将尤莱亚钉死在耻辱柱上，让他无半分翻案的可能。你知道吗，当初尤莱亚在万众瞩目的公开审判庭上，煞有介事地审判并宣判的那个江衔，究竟是谁？”

 涟月的声音突然压低，充满了讽刺。

 “那不过是尤莱亚用特殊药物易容改造的替死鬼。一个被推出来顶下所有重罪、混淆视听的可怜虫。而真正的江衔，在审判之前，早已被尤莱亚秘密转移。”

 说到这里，涟月的语气中罕见地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瞬。

 “这件事情……是洛英亲自发现的。就在他为了带我离开王宫，只身犯险……”

 涟月下意识地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腰间那枚冰冷的阴佩。

 “在途径王宫暗牢时，我们碰到了那个被囚禁的‘江衔’。正是从他口中，我们才得知了这瞒天过海的偷梁换柱的计划。尤莱亚手中的公会，正是他当年拉拢江衔那个禽兽不如的人渣，建立起罪恶同盟的关键枢纽。沈煜，作为公会的直接负责人，手握无数交易记录和受害者名单；而那个被囚禁的、作为江衔替身的活口，就是尤莱亚玩弄权术，包庇真凶的铁证。”

 “当这些证据链条完整地呈现在澳特兰人民面前，尤莱亚与江衔这些年狼狈为奸、残害无辜、践踏律法的所有罪行，都将成为无可辩驳的铁案。沈煜与那替身，便是粉碎尤莱亚在澳特兰民众心中那光明伟岸的君主形象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