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枫 作品

第206章背德(纯感情)(第2页)

 解予安闻言嘴唇又抿成了直线,手臂交错地环绕上他后腰,淡淡提要求:“别再提‘走’这个字。”

 纪轻舟抬眸瞧了他一眼,扯动唇角微微一笑,旋即毫无预兆地握着他领带结往自己方向一拽,猛地拉近了距离。

 趁着对方愣神之际,抬头在男人唇上轻吻了一下,接着又状若无事地帮他理了理领带道:“走走走,去吃饭喽。”

 “……”

 .

 夏日天气多变,仅吃了顿夜饭的工夫,刮来的夜风中竟携带起潮湿的水汽。

 空气湿润,仿佛随时会有一场雷阵雨降落。

 因着这份变化,屋子里变得愈发的闷热起来。

 回到家后,纪轻舟先是点起了蚊香,接着便推开卧室阳台门,到了小露台上,趴在栏杆上吹风乘凉。

 解予安紧跟着他的步伐出来,同样站在栏杆旁,状似望着下方的街景发呆,实则却用着眼尾余光暗暗注意着身旁人的一动一静。

 “诶,你为什么不问我后世的事啊?”相对安静了片刻,纪轻舟忍不住侧转过脸问他道。

 被解予安发现自己真正的身份来历,其实他也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虽说他从未特别严谨地伪装过民国人,但这些年来,独自怀揣着巨大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巴不得解予安多问他一些后世的问题,让他可以将那些事情畅快淋漓地道出。

 哪知解予安如此沉得住气,这么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愣是一个问题也没问。

 方才在餐厅里吃饭,他可以理解为对方担心周边环境不安全,不敢多问,而回到家中,解予安依旧一点不提这话题,便令他憋得很是难受。

 “一百年后的世界诶,你不好奇吗?”

 解予安偏过头,静静注视着青年被夜风撩起的发丝,回道:“好奇。”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不想问。”

 尽管对方已再三保证他不会轻易地消失,解予安却仍存着许多顾虑。

 他害怕知道太多他不该知晓的事情后,纪轻舟会因为泄露天机,或是不经意地改变历史,而导致他真的消失在这里。

 纪轻舟模模糊糊能猜到一些他的想法,强调道:“你尽管问吧,我真走不了。”

 “我知道得够多了。”解予安伸出手,拂开他额前一缕被乱风吹得遮挡眉眼的发丝,低声解释:“我看到了那护照上的国名,认识了你,知道的就足够多了。”

 他认识了纪轻舟,这样一个活得张扬肆意、疏朗豁达之人,透过青年那双不含丝毫阴翳的总是浸润着明媚笑意的眉眼,就足以想象到一百年后的国家人民会是怎样的富足安乐。

 “但是我想和你分享。”纪轻舟眨着眼睛道,“你不知道我一个人背着这么大的秘密,有多憋得慌。”

 “那今后慢慢分享。”解予安手指抚摸他的脸旁,在青年柔软的嘴唇上摩挲了一下:“用你的余生,慢慢告诉我。”

 纪轻舟张嘴便咬了他一口:“啧,狡猾元宝。”

 “只许你坏?不许我狡猾?”

 “行,不聊就不聊吧,我也没有很想跟你说。”纪轻舟吐出了他的拇指,略感扫兴地别过了脸。

 接着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过身走进屋里道:“我去洗澡了,你一个人吹风吧。”

 解予安立即跟在他屁股后边走了进去,关上阳台门道:“一起洗。”

 “洗澡也要盯着啊?”纪轻舟故作嫌弃地拖长了语调,视线扫量了他两眼:“一把岁数了,真不害臊啊你。”

 解予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纪轻舟轻哼了声,拿着浴袍走进浴室,边打开浴缸水龙头调节水温,边言辞凿凿地陈述:“按照出生年份上来说呢,你可是比我足足年长了一百零一岁,按这辈分我都得喊你老太爷了,你说你是不是老不羞?”

 解予安听他这般角度新奇地一谈,才恍然察觉到这一点。

 自己竟比纪轻舟年长……他不禁眉角微动,还挺满足于这个新设定。

 接着唇边微露笑意道:“那我理应享一享天伦之乐,等会儿太爷爷给你洗澡。”

 “够了够了,越说越有股背德感。”纪轻舟虽是提起这新观点的,被对方这般一强调,反倒有些听不下去,急忙制止了这个话题继续蔓延。

 而话题是止住了,二人脑袋里“爷孙恋”一词却始终挥之不去。

 难得的,两人一道洗澡居然安安分分,除了摸摸抱抱,什么事也没做。

 直到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吹了十几分钟的风扇晾干头发,那过于背德的词汇才从思绪中退去。

 躺到床上时,夜色已然浓深,关了灯后,唯见一道纱帘之隔的阳台玻璃上,时不时有模糊的电光闪过,划亮黑蒙蒙的卧室墙壁。

 紧随其后,便有轰然沉闷的雷鸣在耳边奏响,打破阒然寂静的氛围。

 “我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电闪雷鸣的天气。”望见天花板上骤然划过的闪电光芒,纪轻舟不觉回想起那些前尘往事,表达欲燃起,便裹着薄毯翻过身,对上昏暗光线中男子幽静朦胧的眼眸,缓缓讲述道:

 “你肯定想不到,你家在苏州的那栋小洋房,百年后变成民宿了,也就是旅馆。

 “我去苏州游玩,住进了那旅馆,恰好订的是你的房间,当时也不知怎么的,推开房门就到民国了,我估计吧,就是那个雷把我给劈到这了。”

 解予安听他谈起此事,忽而记起前几年回去苏州住时,纪轻舟总是会抢先阿佑一步去开那房间门,心脏又是陡地一阵缩紧。

 原来在他未察觉的时候,有好几次,他差点就失去对方了。

 “以后不去那住了。”他状似镇定淡薄地下了决定,手掌却揽住了青年的后背,缓缓靠近过去。

 纪轻舟思索了片晌,说:“嗯,我觉得吧,只要不是打雷的时候去住……”

 话未说完,解予安就一声不响地挨近,堵住了他的话语。

 宽大的手掌包裹着青年的后颈,不容逃离地亲咬着他的唇瓣。

 唇舌掠夺间,高挺的鼻梁总是相互碰撞,馨香而炽热的呼吸占据着狭小的缝隙,闷热得几乎喘不上气。

 纪轻舟和他接吻过无数次了,却难得感受到对方这般急躁上火的吻,有这么一瞬间,他是真得觉得解予安想要将自己吃进身体里去。

 他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后背,想要尽量安抚下解予安的情绪,然而头晕耳热间,却只听对方在自己耳边低低安排道:“明天礼拜日,不上班。”

 “哈?周末不上班的是你,不是我,别搞糊涂了。”

 “今日听我的……”

 语声渐轻,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

 不知何时,豆大的雨珠已伴随着凄厉的闪电从天而降,雨水如石子一般噼噼啪啪地拍打着阳台门窗。

 夜愈深,雨势愈渐凶猛,久久而未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