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紧急救援（5）(第2页)
苏柱抬起头，这一瞬间，他几乎没办法直视玛莉的眼神。
“……嗯、应该是好点了。”
最终，他没忍心说出真相，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说了，玛莉闯进大厅，看到真相，他们会不会发生冲突，唐墨白恼怒之下，会不会借机干掉玛莉？
苏柱已经不敢再相信什么人了，接连两三次被打击，他愈加沉默寡言，只是劝道：“玛莉……最好还是把格雷森送到医疗室吧。”
“嗯？为什么？”
“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这里缺少器材。”
“好吧，我明白了。”玛莉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出过多纠缠。
*
“怎么样了？”言无真擦了下汗水问。
赛特维持着手臂插入格雷森腹中的姿势，用手指腹部轻轻捏住里面的肝脏，用挤压的方式完成止血操作，同时他的手掌在无视野情况下开始血管缝合。
“马上。”
赛特简略说明一句，手掌在格雷森副本转了个圈。
格雷森顿时瞪大眼睛，原本被臭味熏得麻木的神经猛地跳动，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言无真吓得立刻再次用手拍打他的脸，用能力把【痛苦】改成【快乐】
于是，这位汉子差点忍不住发出呻.吟，但这实在太丢脸，他硬是忍住了，血管差点暴起，整个人表情扭曲。
唐墨白用手帕擦擦言无真额头的汗，下一刻，伊曼纽尔同样操控着无人机捏着小手帕，给唐墨白也擦擦。
“谢了，伊曼纽尔。”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额……伊曼？”
“你之前也是叫我伊曼的，这又没什么区别，”伊曼纽尔叹了口气，“既然做，那不如做全套，我吃点亏，你就叫老……”
赛特手一抖，差点造成格雷森体内大出血，严肃起脸：“行了，就这样吧，缝合吧。”
说是缝合，其实就是唐墨白把愈合药剂给倒在格雷森伤口处了，这么一打岔唐墨白就自然而然忘了这个话题，撒上药剂后，这位挺了一整个手术过程的汉子一声不吭晕厥过去。
伊曼纽尔无不遗憾，感觉进度再度被言无真和赛特打断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
刚这么想，就看见唐墨白突然扭过头，轻轻用额头抵住无人机的摄像头。
“还是叫伊曼比较习惯，这样代替应该行吧？”
无人机的机翼在空中僵持了一秒，随后猛然落地，在摔坏前被唐墨白险而又险捞住。
“伊曼？？！”
“好了好了，你想杀了他吗？”言无真无奈地接过无人机，瞥了他一眼，还真是又菜又爱玩。
同时，他的眼睛像是不经意扫过大厅外面拐角，撇到衣角快速消失。
鱼儿上钩了。
伊曼纽尔的投影猛地出现：“刚才是没有做好准备！我不太熟悉这副躯体，服务器容量太小了，没有及时备份……再来一次！”
言无真：“呵，人都走了！暂时杀青，已经结束嘞！”
伊曼纽尔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唐墨白看向默默把格雷森抱到另一边放置的赛特，又扫了一眼格雷森旁边躺着的尸体。
之前唐墨白和言无真刚到大厅，就发现这两具尸体了，之前赛特似乎就是与他们单独待在一起，不过不知道赛特在做什么。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只见在治疗完格雷森后，赛特又对其中一具尸体继续开刀。
“等等！你在做什么！？”
“治疗。”
“不是解剖？”唐墨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赛特短暂解释了一句，“在我的家乡，已经有研究成果表明，人在失去脑袋后也不会立刻死亡，在脑神经完全失去活力前接上，其实还有救回来的可能……不过成功率不大，我想试试。”
唐墨白和言无真不太理解：“现在他们还没完全死吗？”
“其实已经晚了，不过毕竟还是优先治疗活人比较重要，”赛特说，“你们去那边吧，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忙完。”
闻言，唐墨白和言无真对视一眼，看出了赛特想要单独相处，犹豫之后，还是离开了。
于是大厅只剩下赛特，他拆开、又缝合，不过和他之前说的一样，时间晚了，基本不可能救回来了。
最后一次缝合后，他只是单手抚摸着这两个死去的人类，轻轻闭上眼，似乎在感受什么。
半响，他又睁开眼，眼里闪过失落。
还是不行。
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你在烦恼什么？”
赛特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地射向大厅地板，只见之前血躯尸凿出来的洞口上缓慢升起一个扭曲的人影，霍桑活动着关节，勉强从洞口出来，随后他原本缩小的机械关节又重新变回原样。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偷听，我本来就有修复大厅的任务，之前一直在下面填补血躯尸留下的洞。”
赛特：“你刚才一直在下面？”
“差不多吧，我兼职飞船上的维修机器，毕竟只有我在航行中一直是醒着的。”霍桑说。
“一直？只有你？”
霍桑温和道：“偶尔有其他人，但大部分时间，只有我。”
霍桑是这个飞船上的仿生机器人，同时也是赛特的半个同类，因此他看向霍桑的眼神并没有对人类的温柔，也没有兴趣和霍桑多说什么。
他了解仿生机器人，就如同了解他自己，在没有命令的时候，几乎没有机器人会做出多余的动作，他们宁愿回到互联网里休息，但这一次意外出现了，霍桑主动询问了赛特。
“能和我聊聊你的苦恼吗？”
塞特看他：“船长命令？”
“不是，没有人给我下过这类的命令，这种心情大概类似于人类所说的‘好奇心’。”
赛特愣住了，上下打量霍桑，霍桑只是平静地看向他，双方眼中同时闪过数据流，仿佛在交换什么信息。
很快，赛特确定了，霍桑浑身上下的科技文明水平并不高，但是却偏偏智慧程度很高，就算放在他的世界，也能被称之为电子生命了。
于是，赛特提起了兴趣，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同类’了。
“我只是找不到自己的欲望。”赛特回答，“因为种种原因，我需要它。”
伊曼纽尔那番话，到底还是对赛特产生了影响。
赛特无疑是想和唐墨白他们一起走下去的， 所以他也在想办法让自己诞生欲望， 包括现在，试图治疗已经死去的人，也是在默默体会这种无能无力感，刺激欲望的产生。
“这对于我们来说可不容易，你帮他们治疗，是想找到自己的欲望吗？”同为电子生命，霍桑很快理解了赛特的脑回路。
赛特点头。
机器人与人类不同，他们自身没有欲望，也就只能把欲望寄托在人类身上，就和之前赛特是通过唐墨白和言无真来觉醒欲望的一样。
“可欲望的来源，大多是自私。”霍桑说，“这对于我们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赛特沉默，他知道。
自私的基因，从一开始就从机器人们的设定中剔除了，他们随时可以为了人类而死，而像他们也注定是无法拥有自私的。
哪怕是现在，那条无条件帮助人类的命令，依旧在赛特身体中运行，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唐墨白已经抢先去救人，所以不明显而已。
“不过，看在我们都是同类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一个忙，作为交换，之后我也会需要你也帮我一个忙。”霍桑说罢，突然伸出手抓住赛特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串数据，他们之前就交换过局域网络，此刻入侵事半功倍。
赛特猝不及防下感觉到有一串陌生的数据钻入自己的脑内……不过很快就被防火墙拦下了。
但随即，在解析完这个数据包后，赛特的脸色微微一变，深深看了一眼霍桑，撤销防火墙。
下一刻，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不一样了。
*
而此刻，地下更深处的地方，血躯尸缓缓从原本的形态恢复。
只不过和之前比起来，它变得小了太多，如果说原本它还勉强有个人形大小的话，现在就只剩下狗子大小，四肢从原本的利爪切换到更方便活动的滑轮，迅速在漆黑管道中爬行。
很快，它似乎嗅到什么味道，沿着管道朝其中一个房间爬去。
下面房间牌子上，挂着【休眠仓】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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