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32)(第2页)

 辛禾雪碰了碰上面的伤痕,像是荆条打出来的,但是等辛禾雪现在亲眼见到时,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血肉模糊,伤口开始愈合,长出浅色的肉,血痂成条成块地黏连在背肌上。

 “真的还好吗?”

 席正青点头,“嗯,已经快好了,怕你担心,前几天没有告诉你。”

 “你帮我涂一下药吧,不疼的。”辛禾雪用棉签帮席正青擦药,白色膏体涂过对方伤口的时候,辛禾雪微微眯了眯眼角,仿佛只是看着也感觉到疼痛。

 “我真的很高兴。”席正青呼出一口浊气,“你没有在母亲提出你和我结婚的想法时,当面说拒绝。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劝我母亲的。”

 席正青:“禾雪,你无需感到压力,无论最终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接受,我只希望你快乐。”

 是吗?

 辛禾雪敛眸,不看席正青道貌岸然的样子。

 他要是现在说想要和裴光济重修于好,明天和裴光济结婚,大概眼前的Alpha会立即发疯吧。

 辛禾雪想到今天裴光济难看的脸色,和疯狂上涨的虐心值,还是愉悦地勾了勾唇。

 所以,他牵住席正青的手,轻声回应:“我愿意。阿姨的想法,我能够接受。”

 席正青几乎是欣喜若狂地拥抱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辛禾雪揉进骨血里。

 他捧住了辛禾雪的脸,这样的手势让大手几乎同时罩住了辛禾雪耳朵。

 窗外在下雨,朦胧的雨声被手掌隔起来后变得更加模糊,听觉的削弱,代偿之下,让唇部感官变得异常敏感。

 辛禾雪在Alpha的亲吻里喘不过气。

 席正青紧密纠缠着那湿红的舌,时而掠过口腔上颚,他知道那极其刺激,辛禾雪本身就很敏感,立即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挤出轻哼。

 眼尾飞红,溢出泪水。

 不论是口腔里的津液,还是泪滴,都会被席正青卷走。

 双唇不留缝隙的贴合带来了直击灵魂深处的颤栗,青年像雪一样在热度中逐渐融化。

 席正青的手并不安分,一路向下,覆在辛禾雪敏感的腰侧,他反复缓慢而折磨地揉,揉皱了纯棉布料。

 这么一把柔韧腰肢,在他手中,正一阵阵过电般颤抖。

 真可爱。

 ………

 裴光济认为席正青此前的话可信度不高。

 首先,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不顾利益,让席正青把男友安顿在他名下的半山别墅,尤其是这座别墅当时借住给了裴影。

 其次,裴光济无法解释,甚至希冀又害怕于了解,别墅里那些成对出现的物件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故事。

 他头痛欲裂,又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去看,洗漱台上成双的牙杯牙刷,玄关鞋柜里每每成两对出现的居家棉拖,甚至在二楼他的卧室里,衣帽间还有不符合他尺码和风格的衣服。

 裴光济想不起来。

 又回忆起辛禾雪搬走时沉默而抵触的神色。

 他似乎只能拼凑出一个真相——

 那就是他插足了自己的发小和青年之前的爱情。

 否则,怎么解释房屋里明显成双成对的物件,又为什么辛禾雪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初夏的天气多变。

 外面下起了暴雨,银光一闪,一声响雷仿佛要撕裂耳膜,震彻房屋。

 裴光济回到主卧,他推开房门。

 被窝柔软鼓起弧度,他上前拥住青年,在雷雨夜轻轻安抚。

 又一道闪电撕破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画面。

 现在裴光济只在被窝里发现了不属于自己的白衬衫,还残余着浅浅的绿檀木香气。

 躁动期来临,身心俱疲的Alpha佝偻起来,神情矛盾而痛苦。

 裴光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接过了新任特助送来的通讯器,拒绝了特助寻找医疗团队的建议,他回到有着青年气息的房间。

 他的私人通讯器,是在飞行器事故中损毁的,现在重新修好了,但是因为芯片受损,记录消失得干干净净。

 裴光济找到了剩下的几件还留有绿檀香的衣物,他筑起了安全的巢,把自己藏进去。

 他在通讯器里找到了“辛禾雪”这个联系人。

 大拇指忐忑地抖了一下,指腹却坚定地按下,拨打出去。

 “嘟嘟”两声——

 对面接通了。

 裴光济险些没有把握住通讯器,他迅速地把音量调节到最大。

 大雨哗哗,打雷停了下来。

 这让裴光济能够清晰地听见对面的声音。

 “呃……!”

 呼声短促而压抑,仿佛夹杂着世间情爱里所有的濡湿暧昧。

 之后是细细喘息,乱得一塌糊涂。

 席正青闷哑地笑,“这样会舒服吗?”

 辛禾雪一下子被陌生事物钻进了身体深处。

 舌埋在湿热里,十足柔韧灵活地研磨。

 辛禾雪抬手捂住眼睛,由于刺激到极点,他咬紧的唇一松,崩溃地哭了出来。

 裴光济听着通讯器那头的声音。

 头脑原本因为躁动期而异常滚烫,此刻像是有人劈头盖脸地给他泼了冰水,他浑身骨血都冷却下来。

 【裴光济虐心值+30】

 席正青后背的血痂挠开了,他怕血液吓到辛禾雪,只好先处理一下伤口。

 又转过身问:“刚刚有人打电话?”

 辛禾雪不着一物的肌体,白得如同羊奶融融流淌着。

 他睫毛濡湿成小簇,垂眼,在席正青没看见的角度,手指一滑挂断了通话,淡淡回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