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第 117 章 渴肤(32)(第2页)

 每一根从雨林折叠区逃逸出去的藤蔓,都是绞杀树布下的神经网络当中的一个节点,也就是目前图像中呈现出绿色异常能量的原因。

 辛禾雪猜测,有的藤蔓是由贺泊天控制的,带着贺泊天本人的意识色彩,而有的则没有高级思维,只充斥了绞杀树嗜血的攻击意图,甚至可以说,前者也不能受到贺泊天的完全控制,从他在意识世界里的所见所闻,贺泊天目前还在和绞杀树争夺意识控制权,两者此消彼长,整体来看贺泊天还处于下风。

 因为涉及到目标对象,所以辛禾雪在讲述的时候有意省略了有关于贺泊天的部分,只讲了自己的精神力偶然之下刺激到藤蔓,从而进入了绞杀树的意识世界。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独一无二的情报,对目前的情况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当前军方还没有能够提前预测到绞杀树行动的方法,所以不能够预先对新诞生的折叠区做出部署和准备。

 前几天瞬息遭到污染吞噬的游乐园折叠区就是当头一棒,即使折叠区在一夜过去之后成功摧毁了,但是伤亡人数还是给了军方一个深刻教训。

 他们过度轻敌了,坚信着折叠区的怪物无法越过边境线,毕竟他们在边境设置了众多的哨塔。

 然而,事实证明,怪物已经在安全区内外潜伏已久,无孔不入。

 既然不能够对分支的行动做出预判,当下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找到本体,并且铲除本体。

 “你在意识世界里,能够判断绞杀树本体的具体位置吗?”

 这绝对是数百年来,最可怖而强势的折叠区怪物,放任下去,必然会颠覆人类的未来,到时候别说是安全区,就连最后要坚守的阵地白塔都不一定能够幸免。

 然而遗憾的是,辛禾雪摇了摇头。

 “那里像是一个地狱,土地是深红干裂的,一望无际。除却绞杀树和它的藤蔓,没有植被覆盖,我没办法判断位置。”

 ………

 辛禾雪从白塔回来时,是卫濯开车送的。

 两人在车里少有交谈,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藤蔓怪物的事情感到身心疲惫,还是因为已经有一个哨兵无形地阻隔在他们中间了。

 从前是贺泊天,现在是燕棘。

 到达目的地别墅一下车,燕棘就跑了上来,他问辛禾雪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辛禾雪摇头:“我没事。”

 “晚饭刚巧做好。”燕棘眼角余光扫过卫濯,眉梢流露出讥诮,“不过只做了我们两个人的分量,看来是不能留客人吃饭了。”

 卫濯目光沉了沉,没有理会年轻哨兵的挑衅。

 他把两封金色的邀请函递给辛禾雪。

 “除夕安排有四方边境峰会,到时候我来接你。”

 四方边境峰会,是安全区东南西北边境和中央军区联合举行的针对折叠区战略部署的会议,有点年终总结以及未来方针调整的意思在,除却政要人物,前线的高级向导哨兵也会参与。

 这封邀请函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敲定了,因此送到辛禾雪手里时,还有一封受邀者分明写的是贺泊天,没想到一年间变生意外如此之多。

 辛禾雪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两下这个名字。

 撒在上面的金粉因此黏住了他的指腹。

 辛禾雪:“嗯。”

 其实哪怕卫濯不来接他,军方也会安排车辆送他到场馆里。

 辛禾雪并没有戳穿卫濯背后暗含的心思。

 作为贺泊天好兄弟的身份,卫濯照顾好兄弟的遗孀似乎是名正言顺的。

 辛禾雪不知道他还能恪守礼数到什么时候。

 但这种从小接受贵族教育,遭到严格要求与管束,最终在沉默中爆发,一意孤行选择奔赴前线的少爷……

 压抑到极致的后果要么是触底反弹,要么是成为了变态,然后触底反弹。

 辛禾雪很期待对方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弯了弯眸。

 不过,比起已经离开的卫濯,眼前的哨兵才是紧迫性更高的难题,需要尽快解决。

 燕棘比辛禾雪先吃完晚饭,在餐桌上放下了筷子,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和贺泊天很像吗?为什么你之前总是面对我,但喊他的名字?”

 看起来他真的很介意这件事情。

 但确实是应该的,作为正牌现任男友,伴侣疑似对前任念念不忘,燕棘再怎么会安慰调节自己的情绪,难免还是有些难受。

 辛禾雪佯装不解,“有吗?”

 燕棘:“……有。”

 燕棘:“之前在木偶马戏团的场馆里,还有在精神图景交融时,你第一反应都是喊他的名字。”

 辛禾雪垂落视线,“抱歉。或许是之前我和他经历过几次危机,习惯了彼此并肩作战,这才会有潜意识的反应,我不是故意要对着你……喊他的名字。”

 “不过,你听了应该很难受吧?

 他抬起眸,对着燕棘说道:“如果你因此要选择分开,我觉得也完全能够理解。”

 燕棘直接站起来,应激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分开了?这话我可没说,我说的每个字都没有这意思!”

 辛禾雪一怔,“好了,我明白了。”

 燕棘烦躁地抓了抓黑发,“你根本没有明白!”

 辛禾雪嫌他有点吵,他不喜欢这些男人一旦开始和他进入恋爱状态之后的疑神疑鬼。

 尽管如此,辛禾雪还是摆出好脾气的模样,“晚上要到我的房间来睡吗?”

 燕棘顿时哑火了。

 ………

 原来……

 晚上到辛禾雪的房间睡觉。

 就是单纯的盖着棉被睡觉啊。

 燕棘双目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辛禾雪已经合上书本,结束了睡前的阅读环节,准备熄灭床头柜的台灯就睡觉了。

 燕棘低声道:“现在才是晚上九点。”

 辛禾雪讶然,“你不困吗?可是我有点困了。”

 燕棘翻了个身,火热的双臂环住辛禾雪的腰,隔着睡衣,他感受着柔韧触感,“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医嘱建议要多进行几次精神图景交融。”

 “季玉山和我说,你跟贺……他以前,”燕棘有些抵触喊这个人的名字,干脆用他指代道,“一周做十次,我也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修长秀致的手指抵住燕棘的唇。

 辛禾雪压低眉眼,“他和你说……”

 他实在不想提到这乱七八糟的内容,就像是小猫呼噜呼噜地带了过去,接着断言道:“无稽之谈。”

 之前的诊疗谈话里,他根本就没有向季玉山坦白过他和贺泊天以前性生活的频率。

 谁臆想出来的一周十次?

 真的假的不重要了,燕棘一定要钻牛角尖较劲,他会证明自己比贺泊天做得还要好。

 “精神和身体的结合对你的病情有帮助,所以我可以帮忙吗?”

 他询问辛禾雪的意见。

 辛禾雪:“……不要。”

 燕棘没有放弃,他殷切地看向辛禾雪。

 “等你睡着了我轻轻的,不行吗?”

 “用手指呢,也不可以吗?”

 “正面?”

 “后入?”

 “抱着呢?”

 “或者抵着镜子?”

 他每说一句,辛禾雪的牙关就咬紧一丝,粉色耳朵尖恨不得捂起来。

 所以干脆一扯棉被,按在了燕棘可恨可恶的脸上。

 “唔唔唔!”

 辛禾雪面无表情地按着,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小猫暴露了坏脾气,准备把不要脸的狗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