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第 120 章 渴肤(35)(第2页)

 卫濯神色冰冷,“交出来。”

 ………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正在卫冼准备夺下弟弟手中属于自己的佩剑,教育对方不要用武器像是面对折叠区怪物一般对准一位没有攻击性的老贵族时,藤蔓咀嚼完最后一块生肉,面向房门口的众人,像是锁定了目标,深红的口腔发出尖啸声,突然发了狂。

 内厄姆伯爵身后的铁笼整个为之颤抖,铁器碰撞的声响七零八落。

 那藤蔓猛然撕扯咬下内厄姆伯爵的右手!

 血沫横飞的同时,白色骨节残忍地暴露在外。

 内厄姆伯爵像是才从被魇住的状态突发脱离出来,他眼中的清明之色瞬息被巨大的痛苦吞没,“我的手、我的手——!”

 他像是裙带菜一般的脸上颜色青灰,血色从他干涸的唇上褪去,望向哨兵,“救我,救我!”

 ………

 好在只有一株藤蔓,尽管守在帝都城的皇宫护卫队哨兵没有多少面对畸变种的经验,但就算仅凭卫濯一人,也足够在这场小动乱没有酿成大祸前掐灭。

 正在接受宫廷医生急救处理的内厄姆伯爵,脸色灰败,形容枯槁。

 卫濯扫过他已经残缺的右手,神色不变,“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株畸变种?”

 内厄姆伯爵枯黄的头发毫无贵族形象地蓬乱落下,此刻不过像是一个流浪汉,哆嗦着,“我、我,那个、是那个东境来的哨兵!他要害我!”

 卫濯看向内厄姆伯爵所指的哨兵。

 那个A级哨兵在3S级哨兵的威压下说不出话来,黄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冒出。

 由于事情关乎到背后绞杀树的机密动向,内厄姆伯爵和那个哨兵被临时隔绝起来审讯。

 审讯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靠到东边的方向了。

 事情并不复杂,只不过是内厄姆伯爵托人联系了东境的哨兵,让对方给他捎带“收藏品”。

 在巨大的金额诱惑下,从东境前来的哨兵为这位热爱收藏的伯爵暗送了一株来自东部沿海渔村发现的诡谲藤蔓。

 内厄姆伯爵在收到货物之后,却像是魇住了一般,不断地叫侍应生送来生肉喂食。

 直到一开始细瘦的藤蔓在不间断的几次喂食之后,迅速壮大成树干般狰狞粗壮。

 辛禾雪能够大约分辨出来,那株藤蔓来自主体绞杀树,并且不受贺泊天控制,那藤蔓呈现出一种绿得发黑的颜色,而从他接触过的由贺泊天控制的藤蔓往往是含着生机的翠绿。

 在游乐场折叠区消失之后,他们得到了新的线索。

 东部沿海的一个叫洮巴口的小渔村,那藤蔓本是渔民从海边捞起来的。

 按照地图上所显示的,洮巴口出海后的不远海域里,有一座火山岛。

 ………

 藤蔓的残骸由研究所收起来进行研究,后续如何安排,是立即前往洮巴口还是静观其变,就不是卫濯和辛禾雪能够决定的了。

 卫濯继续接受军管会的任务命令,而辛禾雪在新年假期后还有需要精神疏导的哨兵等待他的处理。

 宴席散场,他们应该就此分离开来。

 通讯器忽然响起。

 来电人是燕棘。

 或许是因为辛禾雪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归来,对方着急了。

 他的指腹刚滑过屏幕的接听键,搁到耳旁,“喂,燕棘?”

 突然,在途径此前透气过的阳台时,辛禾雪右手传来一股大力,把他扯了进去。

 帷幕一般的帘子垂落,隔绝了回廊和阳台的空间,这里本来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在夜间宴席散场之后就更加不闻人语。

 通讯器落到地上。

 “卫濯?”

 辛禾雪抬起视线,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语气中暗含微微惊讶。

 回应他的是一个几乎算得上是莽撞的吻。

 仿佛是酝酿了许久风雨欲来之色的阴云天气,一声闷雷,吻就像是暴雨一般兜下来。

 唇和唇的挤压研磨,让辛禾雪的唇面泛起殷红。

 “等、等等……”

 青年唇齿间溢出来的喘息,都好像带着濡湿的水意。

 一双窄瘦手腕颤颤地被哨兵拘到头顶,抵在冰冷墙面上,和背后温度反差极大的,是来自身前的热源。

 相较于辛禾雪,作为哨兵的卫濯体温更烫,宽阔的肩背将他的身形笼罩在阴影下。

 辛禾雪想要挣扎,然而他的双手被拘束到头顶,而两腿之间遭到卫濯的膝盖强势抵入。

 他闻到了来自卫濯身上散不开的酒气。

 难怪……

 辛禾雪垂眸,想到了对方唐突地夺去护卫长的佩剑,耳根不正常的深红,还有当前不理智的行为。

 原来是之前帮他挡酒,喝醉了。

 他记得卫濯的酒量很差。

 亲得快要融化的口腔中,散开丝丝缕缕的腥味。

 辛禾雪好不容易错开亲吻,偏过头,脖颈白皙,线条纤秀。

 “别这样……你喝醉了……”

 卫濯看起来没有寻常醉鬼会有的症状,生硬道:“没有,我没有醉。”

 “辛禾雪。”卫濯的声线冷静自持,双目和青年对视,“和他分手吧。”

 辛禾雪蹙起眉,佯装不解,“你喝醉了,在说什么胡话?”

 哨兵垂首,偏侧过头,含吻他的下颌,那是一个自下而上的姿态。

 辛禾雪从来没有听见过卫濯以这样的语气,嗓音又沙又哑地乞求道:“他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够做到,所以,和他分开吧。”

 酒气被夜风吹散了,辛禾雪却因此闻到了那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来自卫濯身上。

 低沉的一声,“喜欢。”

 “喜欢你。”

 这一次没有像多年前一样,消失在车水马龙的鸣笛声和酒馆震耳欲聋的乐队表演中。

 高大的哨兵凑近那秀致的粉色耳垂,薄唇开开合合地吐字,辛禾雪被他困在怀中,闻言瞳孔讶然地放大了。

 卫濯稍稍远离,“可以吗?”

 他最近格外的寡言少语,但由于本来的性格,也没有令周围人感到奇怪。

 现在,他向辛禾雪展示其中的缘由——

 一枚冰冷的舌钉躺在口腔里。

 即便是受到过再严苛教育的贵族继承人,卫濯此前见过的各种上流阶层的阴暗面也数不胜数,床笫之间的手段也不乏听闻。

 此刻,他就像是没有尊严的公狗一样,使用了那些曾经令他唾弃远离的手段,将道德抛之脑后,去引诱一个向导,他好兄弟的遗孀,他暗恋了很多年的朋友。

 “可以吗?我会舔得你……”

 “很舒服。”

 伴随着话音落地,好像有什么严苛的高墙轰然倒塌了。

 卫濯只觉得今夜的月光很亮,他感到肩上前所未有的放松,甚至从乞求青年时产生低贱的快感。

 他看向辛禾雪的眼尾,那里晕开了水痕和粉色,分外美丽。

 卫濯想要亲吻他。

 “啪嗒”的一声。

 辛禾雪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来自腰胯间针扣皮带解开的声音。

 通讯器屏幕在黑暗地板角落闪着幽绿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