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第 161 章 白化(35)(第2页)

沙穆勒想到这,握住辛禾雪的那只右手,掌心热得沁汗,他的心中正充盈着一种几乎从胸腔里飞跃出来的幸福感,沙穆勒恨不得向全下埃及人炫耀,这位青年是他的安卡。

但他们还没有办俗世的婚礼,尽管对戒已经佩戴在他们手上。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沙穆勒想将此生最幸福的事,留到统一两土地之后置办。

一个小孩和他的伙伴玩闹,在街头撞上了正好行走到拐角的沙穆勒,看清自己撞到的人的服饰之后,小孩无措地嘴一瘪,慌张哭了起来。

好像撞上了洪水猛兽。

但红王在布托城里,确实是能够止小儿夜啼的人物,哪怕出了布托城,也流传着关于这位君王心性残忍的传说。

周围在走过时对红王行礼的行人,也因为眼前的情况瞬间寂静了。

沙穆勒只瞥了涕泗横流的小孩一眼,冷声道:“一边儿玩去。”

他说罢,牵着辛禾雪的手离开。

“刚刚那小孩哭,你做什么捏我的手?”沙穆勒走远了才问,“难道我在你眼中,是连小孩都会为难的人吗?”

辛禾雪语气淡淡,“王上说笑了,我只是感到腹中饿了,想催促着快些回王宫。”

沙穆勒鼻腔哼出一声冷嗤,他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走吧。”

又补充,“还有,你只能叫我的名字,不要以任何其他名讳称呼我。”

更不能叫他拉荷特普。

不过这一点沙穆勒没有明说,因为他知道即使是孪生兄弟,他们的长相和性格特点明显不至于辛禾雪会出现错认。

行至王宫时,傍晚已经来临。

远方的尼罗河盛着一轮金阳,沙穆勒还是为自己辩驳道:“不论其他人怎么想,怎么说,我希望你不要将我当做残忍暴君,对我退避三舍。”

“传言里那名吉萨的诺姆长官,我曾下令将他的尸首挂在吉萨城门外,任由秃鹫啄去他的眼睛,他假惺惺为吉萨子民请求宽免税赋,是因为他将王城发给吉萨的赈灾款吞食了。事实上,他将他治下的子民当做鱼肉,罪行远比食腐的秃鹫还要恶心。”

“而那几名被我丢入圣兽池的贵族……”

沙穆勒还没有将他们罪有应得的原因说出口,唇已经被辛禾雪抵住了——

以唇贴唇的方式。

一触即离。

“不必向我解释。”

辛禾雪融融的粉红色眼睛,里面包容着他的倒影,远比天际的夕阳还要美丽得多。

然而,不速之客迅速地打破了这片安宁。

“王上,孟菲斯城传来急讯!”

来者疾跑过来,跪在地上呈递莎草纸信件。

“白王的军队已在昨夜突袭孟菲斯!”

闻言,沙穆勒与辛禾雪齐齐转头看向他,眼中却是不同的光芒。

………下埃及的地形并不适合守城作战,这里是尼罗河冲积出来的三角洲,大片大片的平坦土地,没有任何一座高大的山阻挡,如果让上埃及的军队突破两土地分界线的孟菲斯城,那么白王一路向北攻陷到布托城,将易如破竹。

军队浩浩荡荡,集结在布托城下,扬起蓝莲花旗帜,脚踏风沙,当夜就出发了。

向各大诺姆要求调动兵力的书信,也通过信使鸟起飞,四散向各个方向。

沙穆勒亲征前线,而霍温留下来守卫布托。

辛禾雪被变相囚禁在美瑞特宫中,尽管沙穆勒没有不让他出去,但辛禾雪知道,其实他每次离开美瑞特宫,都有影卫跟随。

哪怕是从美瑞特宫走出的一只猫,也不会离开影卫的视线。

亲征前线的红王,不能带上安卡,惴惴不安,就像是担心安卡会插翅逃走,降落到旧情人的怀抱一般。

从孟菲斯寄回来的书信,一封封地递到辛禾雪手中,沙穆勒在其中一封信中要求辛禾雪把掉落的猫毛放在交给信使的包裹里,寄给他,另一个选择是寄给他一些沐浴时用过的香草。

辛禾雪在二者选其一中,还是选择了小猫毛。

那些信交递到他手中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

起初是间隔两天,三天,后面是七天……

沙穆勒在谢姆季彻底结束前出征,太阳的金光与天狼星的白芒同时划破夜幕,新的泛滥季节到来,尼罗河水位涨高,四个月间又退去,农民们走到黑土地里,开始了新一年的佩雷特季的耕种。

到这个时候,辛禾雪已经完完整整地有一个月没有收到沙穆勒的回信了。

霍温在昨夜将提西斯送到他的宫殿,请求让提西斯睡在美瑞特宫的偏房之内,明天他再来接过照顾提西斯的责任。

这位年幼的王族,刚度过了他的生日,八岁了。

他再长高了些,开始学习他的兄长们一样抽条向上。

霍温没有在第二天如约地来接走提西斯。

当来者闯入美瑞特宫时,辛禾雪正在庭院里教提西斯射箭。

他们在庭院尽头立了一个靶子。

辛禾雪站在提西斯身后,屈膝微微躬身,带动提西斯的手肘拉弓。

他的面庞一如既往地白皙柔和,对于提西斯正中靶心的成果,展开了笑容。

刀剑铿锵落地!

赛托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的面具裂开了一道难看的缝隙。

母神……

有别的“乖孩子” 了。

作者有话说:

赛托,你母神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