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被害妄想(24)(第2页)
钟镇安回过神来及时收回手,他把手搭在大腿上,攥得裤子皱起来,唇抖抖索索地,死死盯着辛禾雪:“你也看到了吗?你也觉得那口井很诡异吧?”
“我后面的两道题都和这个庙有关,所以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庙里做义工。”
“张应就是从那口枯井里爬出来的,我见到了。”
回想起那一幕,钟镇安的双目无神,充斥着恐惧。
………
一夜守灵,什么都没有发生,平安无事。
后半夜辛禾雪扛不住,直接靠着余星洲的肩膀睡了过去。
哭灵落了幕,唢呐队奏乐是下葬的号角。
辛禾雪借着庙里的条件简单洗漱,等一会儿吃完早餐就可以回去了。
倒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实践题,不需要找到答案,只需要做完它的要求事情就可以拿到十分。
他拿手帕擦了脸,又弯腰清洗干净。
清早空气清新,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山地,晨雾萦绕的六点钟,一切都有种透明玻璃般的冷,深吸一口气就会让桔子树生长进肺里。
这边的墙角长了一棵桔子树。
辛禾雪对柑橘类的水果不太喜欢,他讨厌那个气味。
听说猫都讨厌橘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不会说出去,否则K肯定又会开始给他全自动猫塑。
说起来,很久没有见到K,他好像都忘记对方长什么样子了,毕竟也不能怪他,因为他的系统通常都以透明人的形态出现。
开了一个会让K心碎的玩笑。
实际上以辛禾雪的记忆水平,他还能清楚记得上星期的周三晚餐吃了什么,是何青鸿做的打卤面,比K做的好吃。
白事以一顿早餐收尾,一个个围桌摆在院落里,饭菜很丰盛。
张应说他流落南洋这两年给老板打工,攒了一笔钱才得以回来,老岳母的葬礼必须办得风光,礼序齐全。
辛禾雪没什么胃口,可能是他的身体不习惯熬夜,所以在缺乏睡眠后的第二天整个人都恹恹的。
“什么都吃不下吗?”余星洲一边说,一边盛了瘦肉粥又拿鸡蛋,放到辛禾雪面前的碗碟中,“还是吃点东西,你身体这么差,待会儿下山别低血糖了,我不是驮夫,可不会背你下山。”
“豆浆喝不喝?”
他问着,就离座打了一碗豆浆放到辛禾雪手边。
啜饮了一口豆浆,是现磨现煮的,入口绵密沙沙的口感,底下一层沉淀的粉状物。
辛禾雪放下碗,低头慢慢地剥着蛋壳,是绿壳的乌鸡蛋。
“道长好像在山上养了乌鸡,估计张应是从他们那里买来的吧。”
余星洲几口就将整碗瘦肉粥咽下去,再拿了两根糯玉米,他吃东西的速度堪比风卷残云。
刚剥开了两个小碎片,黏稠蛋液就迫不及待地涌出,还有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看清楚蛋壳里的东西,辛禾雪下意识低呼一声。
一盘乌鸡蛋里掺了一颗受精的,里面的小鸡已经有了雏形。
有肉翅形状、发育畸形的肉团,红通通,晃眼一看,这团烂熟的肉还在跳动着。
辛禾雪胃部忽然翻涌起呕吐欲,眼前出现重影。
身旁突然人群围出来,在他眼中每个人都分离出一个影子,层层叠叠,把座位上的辛禾雪围得密不透风。
他们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喜悦。
“哇哇,是活珠蛋。”
“吉利的好彩头!”“听我阿妈讲,要是怀孕的人吃到活珠蛋,意思就是母子平安,多子多福!”
多子多福还是免了,光是一个小黑,就够辛禾雪伤脑筋,怀疑自己是碰上了所有的坏运气。
辛禾雪从人群中挤出去,只和余星洲说:“我不太舒服,去透气。”
他跑到僻静角落,一手撑着门柱,腑脏翻江倒海呕吐欲令他有些呼吸困难,勉力地弯下腰,一手按住胸口。
干呕了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冷汗顺着他前额滴到地上。
手里诡异的“活珠蛋”是不能吃了。
他直接拿来喂了狗,反正小黑平时都吃垃圾,没差。
“妈妈好……妈妈好!”
小黑狗摇尾巴围着他转,四只黑足踏着小步伐。
看吧,就算是吃垃圾,它还是会对母爱感恩戴德。
等它长大了,就是把它卖到大陆的黑煤矿里去,小黑也会勤勤恳恳地每个月给妈妈汇工资款。
辛禾雪摸了摸它不聪明的脑袋,扶着柱身直起腰来,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废弃禅堂。
昨晚光线太暗,没怎么看清,现在倒是能看见那些光束中飞扬的粒粒尘埃。
确实十分陈旧了。
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禾雪以为是余星洲追着他跑来了,“我没事……”
他转过头,既不是余星洲,也不是道长,是一双尖头皮鞋。
离他的鼻尖只有两厘米距离。
辛禾雪呼吸一滞,往后退,他抬起头,钟镇安就挂在那,眼睛恐惧地睁大,还没有闭上。
他低头快速地翻出了身份卡。
存活人数没有刷新,数字还是七。
这意味着钟镇安就是第三个人,早就死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