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昭武帝继位(第2页)

 “天垂象,见吉凶。”阳玄先生在星图上郑重批注,“此乃‘五星连珠,圣人作而万物睹’之兆。” 

 紫微帝星闪耀,北翼进入了全盛时期。 

 随着新帝改元“昭武”,北翼确实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边关互市的驼铃取代了战马嘶鸣,各州粮仓的粟米堆得触到了横梁。 

 连最苛刻的史官都不得不承认,这是开国以来最富庶的太平年景。 

 至于原先的明德帝,那位退居庆寿宫的圣德太上皇萧允德,按祖制本应“颐养天年,不与朝政”。 

 然昭武帝元年元月大朝会,新君忽降阶解冕,北面长跪于丹墀,“儿臣德薄,恐坠祖宗基业。伏请圣父太上皇帝临朝监国,以安社稷。” 

 言毕,亲捧摄政金册与龙纹兵符,举案过眉。 

 庆寿宫方向传来三声净鞭。 

 萧允德自蟠龙屏风后转出,手指抚过兵符上熟悉的划痕。 

 他也不矫情,轻笑一声,“准了。” 

 这一幕,当然是父子早前就说好的。 

 御史台想说点什么,似乎也没找到可以说的点。 

 祖制虽在,然新君跪请、太上忧劳,这般情形,纵是最严苛的礼官,也挑不出半分不是。 

 明德帝一代明君,文治武功皆为世所共鉴。今甘愿退居太上之位,扶新君于御阶,此等胸襟,青史难寻。 

 而今又应新君所请,为了江山社稷临朝监国,重理朝纲,鞠躬尽瘁,更是令群臣动容。 

 十月金秋,庆寿宫的丹桂开得正盛,暗香浮动间,一道震动朝野的旨意传出:太上皇萧允德欲聘唐门楚君为太上皇后。 

 礼部连夜呈上的《太上皇立后仪注》中,朱笔批红的“唐氏楚君”四字格外醒目。 

 唐楚君接到圣旨时,茫然不知所措。鸢儿还没找到,她哪有心思嫁人? 

 时安夏安她心,“母亲,原本太上皇也想推迟些时日。是我与他说,日子得过下去。你们成亲,也不影响我去找夫君。” 

 她又道,“母亲有了好归宿,我才能安心带着儿女去找他们的父亲。”她顿了一下,轻声道,“不是您说的,咱们得替失踪的人,把日子过成该有的模样吗?怎的忘了?” 

 母女二人说话间,萧允德带着齐公公来了。 

 时安夏静静退走听蓝院,青铜风铃在檐下轻响。 

 后日,她要起程前往铁马城。 

 北茴正在内室清点行装。 

 “北茴。”时安夏立在屏风边,逆光中的轮廓像是被日光镀了层金边,“去把乳母们都唤来。” 

 不过半盏茶功夫,六位乳母已整齐立在院中的银杏树下。 

 斑驳的日影透过枝叶,在时安夏月白的裙裾上洒下细碎的金光。 

 她朝北茴微微颔首,后者立即捧出一个缠枝莲纹的漆盘,盘中整齐码着六封雪花银。 

 “此去铁马城,”她指尖轻抚过最上面那锭银子冰凉的棱角,“短则一载春秋,长则数年不定。” 

 话音忽顿,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恰落在银锭上。 

 她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在京中都有儿女绕膝,若不愿离京……” 

 北茴适时掀开漆盘暗格,露出六张身契,“今日便可拿了身契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