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白易 作品

第776章 兄弟情谊难割舍,生死抉择心已决(第2页)

 金鳞突然暗了暗,他声音发哑:“我去引开它,你回密室带人——”

 “放屁!”吴恨踹了他一脚。

 这脚没使力,可林七夜还是踉跄了两步。

 吴恨摸出怀里的玉牌,在掌心攥得生疼,

 “当年镜渊山你背我三天三夜,现在想让我一个人跑?门儿都没有!”

 黑刀又斩下来。

 这次更近了,吴恨看见刀刃上刻满歪歪扭扭的纹路,像无数张咧开的嘴。

 金鳞“咔”地碎了一片,林七夜闷哼一声,血珠子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吴恨急了,抄起短刀扎进自己掌心——血珠溅在玉牌上,玉牌突然发出暖光,把两人罩住。

 “这是沈长青的平安符?”林七夜盯着那光,眼里闪过惊喜。

 “他说能挡三次灾。”吴恨咬着牙,

 “这是第二次。”

 黑雾里的细针撞在光罩上,发出像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吴恨看见黑刀的影子里露出半张脸——

 那根本不是人脸,全是蠕动的黑毛,只有一双眼睛是红的,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它在找王面。”吴恨突然反应过来,

 “王面跑了,它要灭口!可王面要是跑了,那闭环里的……”

 “闭嘴。”林七夜打断他。

 他的金鳞正在重新生长,一片一片从皮肤下钻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现在就两件事:第一,保住密室里的人;第二,活着离开。”

 吴恨盯着他后颈新长出的金鳞。

 那些鳞片边缘还带着血,可比之前更亮了。

 他突然笑了:“当年在镇魔司,你叠符纸总叠不好,现在倒会下命令了。”

 林七夜也笑了。

 他扯下战术背心,露出结实的胸膛——

 上面全是旧疤,最长的那条从左肩划到右腰,是南海渔村海妖的尾鳍留下的。

 “走。”他弯腰捡起吴恨的短刀,塞回他手里,

 “我引它往东边去,你绕后回密室。记住,我数到一百,你要是没出来——”

 “你数不到一百。”吴恨打断他,

 “我跑起来比你快。”

 林七夜没接话。

 他突然冲出去,金鳞在身后拖出条金线。

 黑刀的影子立刻追过去,地面又裂开道缝。

 吴恨猫着腰往相反方向跑,短刀在掌心攥得发烫。

 他听见林七夜的吼声混着黑刀的轰鸣,

 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敲鼓,听见密室方向传来安卿鱼的尖叫——

 “吴恨!林七夜!你们俩给我死回来!”

 吴恨的脚顿了顿。

 他想起新手村的夜,他们躲在破庙里分最后半块烤红薯;

 想起镇魔司的训练场,林七夜替他挡下队长的鞭子;

 想起南海渔村的潮水,两人攥着手喊“活着”。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玉牌,又加快了脚步。

 密

室的后门虚掩着。

 吴恨撞进去时,安卿鱼正举着枪对准墙角——那里蜷着只老鼠,正叼着半片金鳞。

 梅林还在检查台上躺着,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匀得很。

 “你俩疯了?”安卿鱼把枪甩回枪套,

 “刚才地动山摇的,你们跑哪去了?”

 “先带梅林走。”吴恨扛起梅林,

 “从通风管道出去,往镇魔司总部跑。\"

 \"李毅飞呢?”

 “那小子捡监控碎片去了。”

 安卿鱼扯下白大褂系在腰间,露出里面的战术服,

 “我去叫他。\"

 \"你——”她盯着吴恨脸上的血,

 “林七夜呢?”

 吴恨没说话。

 他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有座楼塌了。

 通风管道的嗡鸣声突然变尖,混着林七夜的吼声:“吴恨!带着人跑!”

 安卿鱼的脸色变了。

 她抓过吴恨手里的梅林,往通风管道口一塞:“我数到三,你给我爬进去!一——二——”

 “走!”吴恨把她推进管道,转身往外跑。

 月光下,林七夜正被黑刀压在地上,金鳞碎了一地,后背的血把水泥地染成暗红。

 黑刀的刀尖抵着他的喉咙,红眼睛里全是兴奋。

 “吴恨!”林七夜咧嘴笑,

 “我就知道你数不到一百。”

 吴恨的短刀刺进黑刀的刀背。

 金属摩擦的声音刮得人耳膜生疼,可刀纹里的黑毛突然缠住他的手腕,疼得他几乎握不住刀。

 他看见林七夜的金鳞正在消失,一片一片,像被风吹散的金粉。

 “红月碎片……在陈阳荣实验室的……地下三层。”

 林七夜的声音越来越轻,“记得……带安卿鱼去吃烤羊腿……”

 吴恨的眼眶酸得厉害。

 他想起新手村的夜,林七夜说“哥皮厚”;

 想起镜渊山的雨,林七夜说“活着”;想起刚才在密室,林七夜说“兄弟之间,谁欠谁的”。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欠的,总得还。”

 他抽出腰间的战术匕首,扎进自己的心脏。

 鲜血溅在黑刀上,玉牌突然发出强光——这是第三次。

 黑刀碎了。

 黑雾散了。

 林七夜的金鳞重新冒出来,裹住他的伤口。

 吴恨瘫在地上,看着头顶重新清亮的月亮,突然觉得有点困。

 林七夜爬过来,用沾血的手抹他脸上的泪:“傻了?我都说了折不了。”

 “折了。”吴恨喘着气,“折了半条命。”

 远处传来警笛声。

 安卿鱼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怀里还抱着梅林。

 李毅飞举着监控碎片跑过来,脸上全是灰:“那玩意儿……那玩意儿不见了!”

 林七夜把吴恨扶起来。

 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滴在地上,像朵开败的花。

 吴恨摸了摸胸口的伤口——不疼了,玉牌碎成了渣。

 他抬头看林七夜,对方也在看他,眼睛里有光。

 “陈阳荣的实验室。”吴恨说,

 “今晚。”

 “今晚。”林七夜应了一声,“带着安卿鱼和李毅飞。”

 警笛声越来越近。

 吴恨听见安卿鱼在骂李毅飞,听见梅林在说胡话,听见林七夜的金鳞在响。

 他突然觉得,有些路是难走。

 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难走的路,总能走出个名堂来。

 月光重新洒在两人肩头。

 远处的云层里,有双红眼睛闪了闪,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