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白杨庞大的野心！（求订阅）
信号基站塔。
这几个字，如同几颗凭空炸响的惊雷，在罗为民的脑海中轰然引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滚烫的茶水荡漾了一下，他却浑然不觉。
个人无线通讯终端？
移动通讯网络？
信号基站塔？
每一个词汇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从业数十年所建立起来的坚固认知。
作为邮电部的掌舵人，他当然知道“无线电”，也知道军队使用的步话机。
但那些东西，要么是广播，要么是短距离、低容量、信号极不稳定的点对点通话，和“公共通讯网络”这个概念，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他所理解的公共通讯，是建立在坚实大地上的，是那一根根连接着千家万户的黑色电话线，是埋设于地下的，由无数铜芯组成的粗大电缆，是墙上那张地图里，用蓝色线条勾勒出的，遍布全国的通讯大动脉。
那是有形的，是实在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可白杨口中的这个“网络”，听起来却像是……空中楼阁。
“白所长，”罗为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其中依然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您说的这个……‘移动通讯网络’，恕我愚钝，我不太明白。没有电话线，如何实现两部电话之间的稳定通话？这……这在技术上，真的能实现吗？”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身为行业权威的审慎与怀疑。
这不是他不相信开拓研究所的实力，而是白杨描绘的蓝图，已经彻底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
白杨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微笑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个东西，然后走过来，轻轻地放在了罗为民面前的茶几上。
那是一个通体呈黑色的，比巴掌略大一些的方块。
造型简洁流畅，正面是一块灰色的屏幕，
正是那台刚刚通过测试的“小灵通”样机。
“罗部长，这就是我所说的‘个人无线通讯终端’。”
罗为民的目光，瞬间被这个精致得不像是这个时代产物的小东西吸引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它拿了起来。
入手微沉，外壳的触感光滑而坚实，做工之精良，远超他见过的任何一部国产电话机。
这……就是电话？
没有那根长长的、卷曲的电话线，也没有笨重的拨盘。
它就像一个来自未来的造物，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它……怎么用？”罗为民的声音有些干涩。
白杨伸出手指，按下了机身侧面的一个按钮。
只听“嘀”的一声轻响，那块灰色的屏幕，竟然亮了起来！
一行绿色的字符浮现在屏幕上——【开拓通讯欢迎您】。
罗为民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为之停滞了一瞬。
亮了！
这块小小的屏幕，竟然自己发光了！
这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只要在信号基站塔覆盖的范围内，您就可以用它，随时随地拨打任何一部同样在网内的终端，或者通过我们的交换中心，接通到您现有的有线电话网络上。”
白杨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鼓，敲在罗为民的心坎上。
随时随地……
接通有线电话网络……
罗为民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瞬间就理解了这背后所蕴含的恐怖能量。
如果白杨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就意味着，电话将不再被束缚在桌子上，不再被那根电话线所捆绑。
一个干部可以在视察工地的现场直接向办公室下达指令。
一个公安干警可以在追捕犯人的途中随时呼叫支援。
一个医生可以在赶赴急救的路上提前了解病人的情况。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通讯工具了，这是一种对时间、空间和效率的彻底颠覆！
他想到了自己办公桌上那份“长途电话自动化”的五年规划，想到了自己为之奋斗和骄傲的铜缆网络。
在眼前这个小小的黑色方块面前，他毕生的事业，他所构想的“未来”，突然之间，显得……有些黯淡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感，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白杨，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现实的问题。
“白所长，要建成您说的那种覆盖三座核心城市的网络，需要……多少钱？”
他没有问技术细节，因为他知道，能让白杨如此郑重其事地邀请他过来，技术上必然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
他只关心钱。
作为邮电部的大家长，他太清楚搞基础建设是多么烧钱的一件事了。
铺设一条几百公里的长途电缆，动辄就是数千万甚至上亿的投资。
要在京城、沪市、羊城这样的大城市里，修建一批所谓的“信号基站塔”，还要配备相应的交换设备，这笔开销，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他今年的预算，早就被那些嗷嗷待哺的电缆工程、交换机引进项目瓜分得一干二净，连一分多余的钱都挤不出来。
白杨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说出了一句让罗为民终生难忘的话。
“罗部长，关于资金的问题，您完全不必担心。”
“我们研究所，会解决所有前期网络建设的费用。”
“轰！”
罗为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重磅炸弹直接命中，嗡嗡作响。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沙发上，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年轻人。
什……什么？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开拓研究所……解决所有费用？
一个研究所，要出钱，为他这个邮电部，修建一个全国性的、全新的、民用的公共通讯网络？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滑天下之大稽！
钱从哪里来？
研究所哪来这么多钱？就算是把整个所卖了，也凑不齐这笔巨款吧？
这不符合任何规定，不符合任何逻辑，不符合他对这个世界运行方式的一切理解！
“白……白所长，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罗为民的声音都变了调，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震惊而出现了幻听。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白杨放下茶杯，神色依旧平静：“罗部长，我需要邮电部做的，是技术上的配合与支持。”
“你们有全国最顶尖的线路规划专家，有最熟悉城市地理和建筑结构的工程队伍，也有现成的机房和交换中心可以利用。”
“我出钱，你们出人、出技术、出资源，我们合作，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张网铺开。”
“这……”罗为民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白杨的节奏。
对方的每一个提议，都在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认知边界。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白杨又抛出了一个更加石破天惊的计划。
“另外，除了国内这三座城市，我还有一个请求。”白杨的食指在茶几上轻轻一点，仿佛点在了一副无形的地图上：“我希望邮电部能够派出一支技术团队，协助我们在……香江，也同步建设信号基站塔。”
“香江？”
如果说刚才罗为民只是震惊，那么现在，他几乎是骇然失色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失声叫道，连“您”的尊称都忘了用：“白所长，您知道香江是什么地方吗？那是英国人的地盘！我们怎么可能在他们的管辖区内，去修建如此敏感的通讯基础设施？”
“别说是建信号塔了，就算我们派个工程队过去勘测一下地形，都会被港英当局当成****抓起来！这是***问题，是外**问题，完全不是技术和钱能解决的！”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在他看来，白杨的这个提议，已经不是大胆了，而是近乎于一种天真的狂妄。
面对罗为民激烈的反应，白杨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等他把话说完，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罗部长，您误会了。”
“我不需要邮电部去处理香江的任何**事务。我需要的，仅仅是你们的技术指导。”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至于在香江建设基站所需要的一切许可、土地和人脉关系，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罗为民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白杨，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年轻人，而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巨人。
这个巨人，一只手掌握着颠覆时代的技术，另一只手攥着深不见底的财富，而他的目光，甚至已经超越了国界，投向了那片复杂的资本主义沃土。
他到底是谁？
他背后，又站着何等强大的力量？
罗为民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缓缓地、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一口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