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疑路 作品

第99章 荆州事难平,荀王各入席(第2页)

 第五猗倒是不客气的坐在二人对面,自己给自己来了一杯酒。 

 “看样子,刺史大人是又有好消息分享喽。” 

 “哎,逸少贤侄,我的好消息可就是你们的坏消息。” 

 “无非就是玩火,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刺史大人小心玩火自焚。” 

 “贤侄倒是很贴心,怎么样?这个地方,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去处吧?两位贤侄可不要辜负了我这番美意哦。” 

 “刺史大人的野心,一点都不必长安的索、曲小啊,你这是想一手控荀王,好大的手笔。” 

 “哎,怎么能说是控哪?是合作,我们三家合作,共分天下,岂不美哉?” 

 “刺史大人,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身份,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我被杜曾关押的时候,也没见那个忠于王室的人,来搭救啊?自古君君臣臣,君尚且不君,我们又何必要执着于臣道哪?” 

 “倒是没看出来,才几天时间,刺史大人就想通了。该不会又有什么高人指点吧?” 

 “贤侄,这就不对了。人人都有秘密。你怎么能套我的话哪?我这险些借着酒劲就说了出来。那不是害了人家?” 

 “刺史大人又何必忧虑哪?我实在想不出,谁的筹码还能比荀家、王家更多。这个恶人,可以由王家来做。” 

 “贤侄这话什么意思,世叔听不懂哪?方才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把二位贤侄的婚事给定下来?” 

 “王荀联姻?刺史大人是要把建康、长安的皇上王爷们都吓死吗?” 

 “他们不该死吗?” 

 “那大人您哪?你无端挑起风云,又该不该哪?” 

 “我?我无端?我看建康不但想要两个荆州刺史,还想要两张龙床。长安一张,建康一张。” 

 “莫非,大人也想在荆州再放一张?” 

 “有什么不行的吗?胡奴都可以称王言汉。” 

 “第一个这么想的王浚,现在他的头还在到处游走。” 

 “你看我是王浚嘛?” 

 “幽州背燕拥冀,天下起兵宝地,尚且身死名臭。荆州四战之地,兵匪横行,豪强林立,窃为大人担忧。” 

 “如果加上你们王家和荀家哪?” 

 “君子不立危墙。” 

 “我听说王廙是你的嫡亲叔父。你不如先答应下来,否则第一个要祭天的就是世将兄了。” 

 “君子公私分明,不肯以私废公。” 

 “那就是说没的商量,非得把你交给杜曾,才能成全你的君子之道?” 

 “一切全在大人,想死还是想活,也全在大人。 ” 

 “吆,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说说怎么就让我死了?” 

 “这个还不容易,杜曾本来就是个火坑,之前大人还可以说是被形势所迫,这次要是再走老路子,可就没人能为大人开脱了。” 

 “开脱?还有人替我开脱?一个个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好到荆州来抢上一嘴。” 

 “大人既然知道,又何必自寻死路哪?” 

 “死路?活路在哪里?你们给我留活路了嘛?就说我自寻死路。” 

 “兵合一处,大人仍不失为征南将军。” 

 “这就是你们王荀二家吃完了肉后,给我留得骨头?” 

 “怎么能说是骨头哪,那些有其他想法的,才会被炖成汤,端到席上。” 

 “我可以理解为威胁,还是最后警告?” 

 “现在大人才是拿刀的那位,而小子不过是刀下的鱼肉。” 

 “你还知道自己是鱼肉啊?我还以为你当自己是钓鱼佬了。” 

 “这谁说得上来哪?明天和今天毕竟不是一天。” 

 “你这样有恃无恐的,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底牌?” 

 “那我不早就跳出牢笼,飞奔到江陵,给叔父报信了嘛?还能眼睁睁看着叔父再次进入你们的拳头。” 

 “那你在狂妄什么?好像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不知道多高深似的。” 

 “王家不止我一个少爷,也不止叔父一员战将。你就算把这两个头颅都摘了去,也不过是让王家更加的名正言顺而已。” 

 “你不怕死?” 

 “你又不会杀我,我为什么要怕?” 

 “哦?你又知道了?” 

 “能够说清楚这里面是是非非的,就只有我一个。大人现在要是把我杀了,不是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嘛?再说了,我吃得也不多。”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回绝了杜曾,和你们王家荀家一道,把杜曾除掉?” 

 “荆州太平无事,难道不是大人乐于看到的吗?” 

 “哼哼,鸟尽弓藏,你们对自己人陶侃都能三抓三放,又何况是我,这么一个和你们只有仇怨没有交情的外人?” 

 “这恰恰是大人最大的依仗?” 

 “哦?我还没有听说过,这怎么也能成了依仗?” 

 “不管是王家还是荀家,都需要一个外人来牵制彼此,绝不肯让对方一家独大。” 

 “哦?”第五猗一转身,对着身后的墙壁说,“荀姑娘,你看,我就说嘛,王家公子虽然生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但却是个个怀了坏心思。” 

 声音落下的地方,石门开启,荀灌从石门里出来,眼神刀向王羲之。 

 “这就是你讲的共进退?” 

 “答案不是早就有了吗?荀将军在宛城坐观成败,不就是等着双方都打成了狗脑子,然后他再南下渔利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父亲?他肯定是有什么难事绊住了。” 

 “看,连你自己都不信这话吧?我想你同自家的通信只怕早就不通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态度,荀家现在要表明一个态度。” 

 “什么态度?” 

 “与王家争锋的态度,只有如此,荀家才能得到建康的信任。而至于你和我,只不过就是两颗应时的弃子罢了。” 

 “不会的,你说的这些也不过是你的臆想。父亲绝对不会像你说得这般无情。” 

 “幸好,我还有一个好兄长。” 

 “咳咳,你们二位,是不是有点旁若无人?我还在这里站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