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见闻(第2页)
袁松知道他这座小庙终究是留不住她的,在心里也叹息了一声。
西山观的事情,水乔幽在现场没有听到更多,这一次,她也没给袁松提出建议。
袁松以为她是因楚默离也去了西山观,担心他们行事会有冲突,特意避讳,也没再问她了。
消息总是格外灵通的袁松,也给她讲了一件事。
她去原阳那日,庆王从安王那里得知了郑勉在牢中病重的消息,回府后,无意中让郑侧妃听见了,郑侧妃就求庆王允她去牢中看望她父亲一次。
前日,庆王没有畏惧流言,去宫中请求青皇成全郑侧妃的孝心,准她去牢中看望病重的郑勉。
为此,庆王前日在御书房里跪了一下午,昨日下朝后,又在御书房跪了好几个时辰,差点昏厥。
陛下最终被他这份赤诚感动,允了庆王府那位郑侧妃今日去京兆府的大牢看望她那病重的父亲。
袁松猜测郑勉的这个女儿今日应该已经去看望过郑勉了,青皇没有表明庆王可否同去,庆王去没去,袁松暂时也不知晓。
水乔幽想起回来路上遇到的马车,走的正是京兆府到庆王府的方向。
“我回来之时,遇到了庆王府的马车,马车上只有郑侧妃一人,庆王应该没有同去。”
“你刚从西山观回来之时?”
“嗯。”
袁松随意了道了一句,“那这郑侧妃是特意在安王出城之后去的。”
话语说完,想起郑侧妃与楚默离那桩陈旧的婚约,赶紧安抚水乔幽,他就是随口一说,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水乔幽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也未对这件事做过多评论。
袁松考虑到她两日之内奔波原阳与中洛,旅途也累,让水乔幽提前下值了。
水乔幽出了都水台,慢步往住处走。
走至一半,被一陌生人拦住了去路。
水乔幽看到他腰间悬挂着的腰牌,没有多问,走进了旁边的茶楼。
上至二楼,看到守在外面的方柏,神色未变。
方柏瞧她神色,知道她已猜到请她的人是谁,省了多余的言语,将她请进了雅间。
雅间里依旧只有庆王一人,他也同上次一样,选了个临街的房间,楼下的热闹通过打开的窗户传到了楼上,有些吵闹,雅间里坐着饮茶的人却不在意。
水乔幽抬手给庆王见礼,手要放下来了,庆王示意她不必多礼,示意她坐。
水乔幽瞥了一眼他下首的位置,这次她没有拒绝,坐了下来。
庆王脸上神色一如既往地让人觉得亲和,“水姑娘,今日这么早就下值了?”
水乔幽瞧了一眼给她上茶的方柏的手,“是的,我刚去了趟西山观回来,兄长体谅,特允我先下值了。”
庆王少有地听见她讲这么长的一句话,“哦,袁卿也关心西山观的事?”
水乔幽应答如流,“那倒不是,我就是去看了个热闹。”
庆王听她这么一说,有些讶异,“没想到,水姑娘这样的人,还会去看热闹。”
水乔幽不上心他的评价,从容答道:“我亦是俗人而已。”
庆王听她这么一说,话语一顿,忽然也觉得她这人有几分趣味,“那不知水姑娘去看热闹,可有听到那西山观的神像被毁是何原由?”
水乔幽迎上他的目光,过了一息,开口道:“我去的时候,听到勘察的人说,那神像中放置了机巧,只要有人拿走神像手中的那颗金珠,就能破解机巧,拿到里面藏着的宝物。”
庆王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那水姑娘怎么看?”
他这话一落,雅间里的一瞬,仿佛被拉长了许多。
水乔幽手指抚上茶杯,慢声道:“我觉得,他只说对了一半。”
庆王诚意请教,“那另一半怎么说?”
水乔幽手指在靠近自己的这侧杯壁上轻轻摸索着,声音不轻不重,“那神像里的机关是洛家先祖精心所设,只要金珠在,神像手臂永不会脱落。金珠脱落。”
说到此处,水乔幽停顿下来,端起茶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
她放下茶杯,才对着视线没有挪动的庆王继续道:“其实, 神像的手臂也不会松开。除非,再在那个位置放上洛家家主的印鉴。这世上,也唯有那枚印鉴,可以破解那处机巧。”
下午在西山观里那名匠人推测的并没有错,必须是要精心计算过的重量才能破坏那枚机巧,多了少了都不行。
那枚金珠也是机巧未被破解之前,神像身上唯一可以活动的地方。
只不过,洛晚风精心算好的不仅是那枚金珠,还有传给洛家家主的那枚印鉴。
或者,更应该说,那处机巧就是根据那枚印鉴的重量专门造出来的。
“机巧打开,将里面的宝物取出来,就算再将那枚金珠放回去,神像也不会再复原了。”
庆王放在腿上的手,力道稍微收紧了一些,却又很快恢复如初。
“原来如此。”
庆王思索一息,声色不变,“没想到,水姑娘竟然还知道这么多有趣之事。”
水乔幽没有纠正他的用词,“只是一些随随便便的乡野见闻而已。殿下才识渊博,看的却都是圣贤之书,自然少有听说这些不入流的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语气,像是寻常熟人闲聊。
庆王听了,面上神色也未有变化。
两人互看一息,庆王好奇又问,“那不知,水姑娘可知那神像里藏的到底是何宝物?”
水乔幽微讶,不答反问,“此事,殿下,先前也未听说?”
“未曾。”庆王顺着她的话道:“听水姑娘这话的意思,看来,姑娘倒是真的清楚的?”
水乔幽没有急着作答,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一息过后,才缓声回应,“清楚,倒是说不上。不过,我以前,却是听说过一些与洛家那位先祖的一些事情。据说,他将大邺太祖地宫内部的地形图,放在了那尊神像里。”
她话音落下,雅间里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