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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各大势力即恐惧又无奈(第2页)

 他面前的空间,并非被撕裂,而是像一块巨大而柔软的、半透明的琥珀。他的脚落下之处,空间无声无息地荡漾开一圈圈深邃玄奥的涟漪,那涟漪的核心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绝对幽暗。他的身形,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那片幽暗之中,如同水滴归于大海,没有激起半分波澜。

 当他整个身影完全没入那片幽暗的刹那——

 “轰隆!!!”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一种源自空间法则本身、直接在所有生灵神魂深处炸响的恐怖轰鸣!仿佛一扇隔绝着不可名状之恐怖的巨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一股无法形容的、带着极致恶意与腐朽气息的威压,如同亿万年冰封的死寂寒潮,瞬间从那片幽暗的入口处弥漫出来,仅仅是一丝泄露的气息扫过,就让外围所有修士如坠冰窟,元神仿佛都要被冻结、腐朽!

 “噗通!噗通!噗通!”

 这一次,瘫跪在地的,可不仅仅是星族那几个小辈了。外围圈子里,那些原本还在庆幸自己站位安全的修士,如同被无形的镰刀齐刷刷割倒的麦子,瞬间跪倒了一大片!修为稍弱者,更是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接昏死过去。即便是核心圈那些见多识广的大佬,也是个个脸色煞白如金纸,护体宝光疯狂闪烁明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那股恐怖的余威彻底碾碎。

 “那…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一个侥幸没跪倒的老修士,牙齿打着颤,声音嘶哑如同破锣,死死盯着张诚君消失的那片如同深渊巨口的幽暗区域,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没有人能回答他。那片幽暗,仿佛成了世间一切大恐怖的具象化,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足以让道心崩溃!

 药王谷那位以温润如玉着称的“青木真人”,此刻也彻底失了方寸。他精心保养的、一丝不乱的长须被自己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手揪下了一小撮,却浑然不觉。他那件散发着浓郁药香、据说能辟万毒的“百草辟易袍”,此刻光芒黯淡到了极致,袍子上绣着的诸多灵草图案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枯萎!“腐朽…寂灭…那是…那是连天地法则本身都能侵蚀的力量!”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药道追求的终极生机被彻底否定的恐怖景象。

 星辉子更是浑身冰凉,连体内暴走的星力带来的剧痛都暂时被这无边的恐惧压了下去。他看着那片幽暗的入口,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他就这么进去了?!那里面的东西…连他都需要动用混沌至尊剑吗?!’ 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比张诚君之前那一眼,更让他感到绝望。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们与张诚君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境界的高低可以形容,那完全是维度上的天堑!是蝼蚁与神龙的云泥之别!他们之前那些可笑的贪念和算计,此刻回想起来,简直比尘埃还要卑微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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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寂。如同巨大的、冰冷的裹尸布,覆盖着整个废墟。连风似乎都慑于那深渊入口处弥漫的恐怖余威,彻底停止了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纪元。终于,一个带着浓浓哭腔、尖利得变了调的声音,如同锈蚀的铁片刮过玻璃,猛地撕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跑…跑啊!那怪物…那怪物进去了!可…可那鬼地方的气息漏出来了!沾上一点我们都得化成脓水!快跑啊——!”

 这声凄厉的尖叫,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瞬间,被恐惧冻结的人群轰然炸开!

 “跑!!”

 “离开这里!离那个鬼门关远点!”

 “别挡道!滚开!我的法宝!我的储物袋掉了!”

 场面彻底失控!刚才还勉强维持着一点体面的大佬们,此刻比凡俗集市上争抢活命的流民还要不堪。什么仙风道骨,什么前辈风范,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每个人都只想离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幽暗入口越远越好!

 推搡!踩踏!怒骂!哀嚎!

 一个身材高大的体修,仗着肉身强横,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双臂胡乱挥舞着,将挡在前面的几个修士像破麻袋一样撞飞出去。其中一个倒霉蛋,怀里抱着的一株好不容易挖到的、灵气还算充沛的“火纹岩参”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一位仓皇后退的、以美貌着称的“玉面仙子”额头上。

 “啊!”玉面仙子惊呼一声,额头上瞬间红了一片。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捂,精心描画的远山眉因疼痛和惊怒扭曲起来。更要命的是,那株沾着泥土的岩参汁液,混合着她因惊吓渗出的冷汗,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流下,在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滑稽而醒目的泥痕,与她身上纤尘不染的月白仙裙形成了绝妙的讽刺。

 “是哪个不长眼的蠢货!!”玉面仙子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仙子仪态,只想找出罪魁祸首撕碎泄愤。然而,那始作俑者的高大体修早已跑得没影,现场只剩下混乱的人流和无辜滚落在地、被无数只惊慌的脚踩来踏去的火纹岩参。

 混乱中,那位曾想抢夺“庚金剑草”优先感悟权的山羊胡王老,此刻正被几个同样慌不择路的修士挤得东倒西歪。他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趔趄向前扑倒,慌乱中双手乱抓,竟一把薅住了旁边那位“青木真人”的头发!

 “嗤啦——!”

 一声轻响。青木真人头上那顶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据说是用千年温玉蚕丝编织、辅以数百种灵药浸泡的假发套,竟被王老这求生本能的一抓,硬生生给扯了下来!露出了下面一片光滑锃亮、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刺眼的地中海头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王老抓着那顶价值不菲的假发套,目瞪口呆。

 青木真人只觉得头顶一凉,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那张原本因恐惧而煞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愤!极致的羞愤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

 “王老匹夫!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足以令小儿止啼的咆哮,响彻云霄!什么空间恐怖,什么深渊气息,此刻都被抛诸脑后。青木真人眼中喷火,周身爆发出惊人的木系灵力,无数翠绿带刺的藤蔓虚影在他身后疯狂舞动,不管不顾地就朝着还抓着假发、一脸懵圈的王老扑了过去!药王谷长老的尊严,比命还重要!

 “误会!青木道友!误会啊!”王老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庚金剑草”,把假发套往旁边一个正在弯腰捡储物袋的修士怀里一塞,拔腿就跑!两个平日里也算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个顶着一片刺眼的光头在前头狼狈鼠窜,一个顶着稀疏的地中海在后面疯狂追杀,所过之处,藤蔓乱抽,尘土飞扬,引得混乱的人群更加混乱不堪,叫骂声、惊呼声、东西被撞倒的碎裂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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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混乱的浪潮终于退去,人群如同退潮后沙滩上散乱的贝壳,稀稀拉拉地散布在远离那片恐怖幽暗入口的废墟边缘时,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无奈感,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那是一种夹杂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对绝对力量的无力感,以及梦想破灭后的巨大落差所形成的复杂情绪。

 核心圈的大佬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彼此交换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他们身上华丽的袍服沾满了尘土和汗渍,甚至还有刚才混乱中被撕扯的痕迹,早已不复往日的光鲜。有人默默整理着凌乱的衣襟,试图恢复一点威严,但那动作怎么看都透着一种颓唐。有人拿出珍贵的丹药服下,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和被恐惧冲击的道心,脸上却毫无得色,只有深深的肉痛——这些丹药,本是准备用来争夺秘境核心重宝的底牌啊!

 星辉子靠在一块巨大的、被剑意削去半截的黑色岩石上,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他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望着张诚君消失的那片幽暗方向,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部分。身边几个星族小辈,更是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连身上星袍的光泽都彻底黯淡了,如同蒙尘的旧布。之前那点天才的傲气,早已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迷茫。星族与人族的未来?此刻他们连想都不敢去想。星辉子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对后辈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到极点的叹息。这声叹息,仿佛耗尽了这位星族长老最后的气力。

 至于外围那些小修士们,短暂的混乱过后,是更加彻底的麻木和认命。他们默默地、机械地分散开来,如同最勤劳的工蚁,在那片被混沌至尊剑和后续混乱反复蹂躏过的焦土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寻宝”。

 “喂,兄弟,看看这个!”一个修士从一堆碎石里扒拉出一块巴掌大小、边缘带着熔融痕迹的黑色金属片,上面隐约残留着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锐金之气。“这…这玩意儿,看着像是某种强大法器崩碎后的一角?说不定…能融了重新提炼点材料?”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希望,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说法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得了吧,老张!”旁边一个同伴撇撇嘴,用脚踢了踢地上半截焦黑的、看不出原貌的木棍,“你那破铁片子,能有我这‘雷击引魂木’值钱?瞧这焦黑的纹理,这残留的毁灭气息!拿回去泡水喝,说不定能壮胆!”他刻意提高了音量,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给这荒诞的寻宝之旅打气。然而,当他将那半截黑木棍宝贝似的收进一个破布袋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分明是浓得化不开的失落和不甘。

 还有人,不死心地再次回到那株“庚金剑草”——铁线蕨旁边。那株可怜的植物,在方才的大混乱中,早已被无数只惊慌的脚踩踏得面目全非,只剩下几片沾满泥污的残叶,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

 “唉…” 一个修士蹲在铁线蕨的残骸旁,重重地叹了口气,用一根小木棍无意识地拨弄着那几片残叶,“好歹…也算是个见证。证明咱…来过这地儿?见过那…那位?”他最终也没敢说出那个名字,仿佛那两个字本身就带着禁忌的力量。

 整个废墟之上,弥漫着一种巨大的、无声的颓丧。混沌至尊剑的惊鸿一现,巫族五老的瞬间湮灭,张诚君踏入深渊的绝世背影,如同一场过于宏大、过于震撼的幻梦。梦醒了,留给他们的,只有这片被反复搜刮、连地皮都被刮掉几尺的狼藉焦土,以及手中这些聊胜于无、甚至可能毫无价值的“纪念品”。

 他们像一群被飓风扫荡过后的幸存者,在满目疮痍的家园废墟上,徒劳地翻找着,试图拼凑起一点点关于“宝藏”和“机缘”的虚幻泡影。而那真正执掌着混沌、视半帝如草芥的元尊身影,早已没入了连空间都为之腐朽的至深幽暗之中,追寻着他们连想象都无资格触及的“大恐怖”。那一步之遥,便是仙凡永隔,是蝼蚁与神龙之间,无法逾越的绝望天堑。

 焦土之上,徒留一片劫后余生的死寂与狼藉。修士们如同被飓风扫荡过的蚁群,在翻飞的尘灰里徒劳翻找,指尖所触尽是废墟的余温。远处那片吞噬了身影的幽暗入口,静静悬浮,像一只冷眼嘲讽的巨眸——方才那斩灭半帝、冻结众生的惊世剑光,不过是深渊投下的一缕微尘。

 真正的恐怖,此刻才刚刚在无人敢窥视的至暗中,无声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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