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哥们，我在尸库，帮我拉八百斤尸体吧！”(第2页)
“我跟你去！”“我跟你去！”两个人都踊跃“报名！”
“这样，兄弟，你在这儿等我们，冯老弟，跟我走一趟吧！”我吩咐冯宇，跟我一起回村开车。
“你能开农用三轮车吗？就是那辆垃圾车？”我问冯宇。
“哥，我不会开手动挡的车……回来我开你的车，你开着三轮吧……”
“你……那走吧！先去换换衣服去，瞧瞧你这一身尸水，这一身味儿！”
很快，我俩开着我的车，驶向了35公里外的我们村，我已经提前给我那个大伯打了电话，他表示可以，只不过我可没敢跟他说我们开他的车干啥，只说拉点货。
回来的时候，冯宇开着我的车，我开着这辆臭烘烘的垃圾车，我们准备去医学院，拉尸体！
“东东，车该用就用吧，不用着急！”我临走时，大伯还特意嘱咐我，村里的垃圾可以先不拉，车让我随便用，“反正这车也是公家的，不碍事……”
大伯那占小便宜的脸色，让我看到了中国广大农民朋友骨子里散发的“小心思”，这下我就放心了，反正是公家的车，我们办的也是公家的事儿啊！嘿嘿！
快走到市区的时候，我犹豫了！这车，让进市区吗？
我把三轮停在了路边，这辆“时风”牌农用三轮车，虽然外表被改造成了环卫车风格，但散发的臭味实在是随着“时风”飘扬！
“喂！老弟，你已经到学校了？这三轮车进市区了，再被交警查了咋办？”我熄了火，给冯宇打电话，说出了我的顾虑，“这次如果拉着尸体被交警查了，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上次拉着棺材被查，这次可是尸体！”
“东哥，你放心吧！这次保管没事！”冯宇信誓旦旦地说，“咱法医系统，再怎么说也算是公安上的人，再说，交警上有人，我姨夫在市交警队管着事儿呢，我一个电话的事儿，你快点来吧！”
“那……好吧，出了事情你负责！”我拎着三轮车的“钥匙”，使出浑身解数，摇响了引擎，三轮车又“突突突”地冒着黑烟启动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市区的主干道上。
顺利地到达了第三教学楼前，我把车熄火，又下到了尸库。
我看到，那些零碎的尸块，已经被冯宇的那个同学，用黑色袋子一袋子一袋子装好，摆放在了尸库门口，剩下的完整尸体，他们俩正在用更大的黑色袋子抬出来装着。
“东哥，你把壁橱里那些玻璃罐子，用黑袋子套上吧！一会儿咱们一块儿把这些东西抬车上！”冯宇吩咐我干活。
“你还别说，这尸体可真重，确实得有一千多斤！”那个同学说道。
忙活了一会儿，我们几个已经大汗淋漓！身上散发出汗味和尸臭味！
“赶快，都抬三轮车上，一会儿用这个黑毡布，把车子盖严，千万不能露出尸体的任何痕迹！”冯宇指示道。
于是，我们三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所有的尸体、尸块、内脏罐都搬上了三轮车，刚好满满一三轮车厢！
冯宇擦着满头的汗:“好了东哥！你开着三轮车，我俩开着你的车，给你引着路，新校区在城西北角，离这有十几公里呢！”
“你俩过来，帮我‘启动’车辆！”我摇了摇手里的‘ㄅ’，我们三个一起把车摇开了！
“你们两个！换一套新的防护服再上车……”我的话淹没在三轮车“突突突”的声音里……
他俩浑身脏兮兮的，已经钻进了我车里，一溜烟就往前驶去，剩下我开着这头笨重的“蠢驴”，在后面“突突突”地冒着黑烟，缓慢地启动着……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陈州医学院新校区，在这里已经建好了一个高标准的学生实践基地，那气派的大楼，让人感觉不到恐惧。
“喏，就是这，这里的尸库也在地下室，只不过有一个专门的电梯，我们不用再费劲一具一具地往下抬了！”冯宇说道。
“那赶快把尸体都搬下去吧，放到电梯里！”我擦着汗说道。
“尸库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我们把这些尸体和尸块归位就行了。”冯宇说道。
“啊……那还得半天弄啊！”我抱怨道。
“赶快弄吧东哥！等会弄完了，咱一块儿去我家附近，我回家一趟带点衣服，你顺便洗洗车，然后咱三个去泡泡澡堂子……”
“我要去浪沙……”
“好好好，我的哥，浪沙就浪沙，导师给的有经费！”
“哥，那是啥地方？”冯宇的同学问道。
“高档的，洗浴按摩！”我答道。
“啊……正规不？”
“绝对正规啊！”
“正规的谁去……”
“冯老弟，你俩这是有情况啊，看不出来啊！哈哈哈……”我津津乐道。
“哥，你理解错了，我是说……”
“东哥，我俩还是学生呢……”
“行了，你俩别解释了……干活干活！哥给你们开玩笑呢，69元自助的，洗浴加搓背加简餐，能多高档……晚上就去那了！”我偷笑道。
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个忙完了尸库的活儿，恭恭敬敬地对着各位“大体老师”鞠了三个躬，以表达我们对他们献身医学事业的敬畏之心。
晚上，我们三个在浪沙洗浴中心，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搓了个背，又一人吃了一碗馄饨，冯宇算是会来事儿，又一人额外加了个鸡腿，不过鸡腿端上来之后，我们就后悔了。
“老弟，把费用给我报了吧！”我抹了抹吃完饭的嘴。
“啥费用？”冯宇故意打哑谜。
“啥费用？你是装的吗？”我开玩笑地说，“我的服务费、三轮车油费、租赁费、我的车辆磨损费、油费、洗车费！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
“好，我一样一样给你罗列清楚！”冯宇还真拿这当回事了，“服务费200、三轮车油费100、三轮车租赁费100、你的车油费100、车辆磨损费100、洗车费两辆车80……精神损失费0蛋！”
“0蛋？这活儿，你出一千块钱也找不着人干！拉了大半天尸体，这事儿，除了咱们，谁敢做？”
“哈哈哈……东哥，所以我敬佩你！”冯宇很郑重地说道，“我导师给了一万块钱的经费……所以，这钱，有你的一半，然后我俩分另一半……”
“啊……一万块！？”我惊道！“你到时候，不得向导师对账么，账单子你咋写？”
“所以，这不是把你身价抬上去吗？你出场费5000，租车2000，我俩好处费一人1000，还有1000咱们加油、吃饭、洗澡，这不刚好……”冯宇一本正经地说道。
“冯的意思是……”那同学生怕我听不明白。
“伙计，别说，我懂，我懂……”我连忙打住了他的话。
“这样，”我安排道，“一万块钱，你俩一人2000，我拿1000算是不白忙活，还剩下5000，加油吃饭1000，其他隐形消费1000，还剩下3000块钱，就当是租车费吧！”我盘算道。
“东哥，这……”二人看起来有点为难。
“行了，拿着咱们该拿的钱，那3000块钱，就值当给我大伯做做慈善吧，他是五保户，平时开垃圾车也不容易……”
“明白了，东哥，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冯宇说道，“可是我觉得……”
“行了，老弟，别犹豫了！你导师拿的比这更多！这没什么！以后到了社会你就知道了！”
“哥……我想问你一下，咱这是不是像做生意啊？”那个同学迟疑道。
“生意？呵呵呵！”我笑了，“你俩是研究生吧？”
“是……”
“我也是研究生，那你们知道这个“生”，对于我们来说，指的是什么吗？”
“生？”
“生命，生意。”我说冷冷地说道，“我们从事的都是关于生命的事业，把它当成自己的生意做吧！否则，我们不会那么上心的！”
“东哥，就这么赤裸裸么……”
“这，就是社会。”我一把摇响了三轮车，“走，你俩陪我一起回村，去送三轮车！给我大伯送钱！”
“走！”
还是他俩开着我的车在前面疾驶，我在后面“突突突”，两条车灯发出的光带，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