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许多风景的兔子 作品

第四百五十六章 打草惊蛇,密云行雨

天一擦黑,我就开始行动。 照旧先在院周做好布置,焚起三柱香插在院门前,然后蒙上脸从后面翻过栅栏进院。

 所有窗户都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我贴在后门外侧耳听了片刻。

 房内无人,有狗。

 我点上三柱香插在门前,稍等片刻,撬开房门走进去。

 一只躺在地上的黑背猛得站起来,仿佛在滴血的通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冲它招了招手。

 黑背眼神变得迷茫,摇着尾巴跑到我跟前。

 我拍了拍它的脑袋,往屋里指了指。

 黑背立刻跑进前屋,停在西北角,用爪子往地上刨了刨。

 地上有个暗门,用瓷砖铺面伪装,黑背爪刨的位置掀开有个拉环。

 我按住黑背的后颈,把它的脖子扭断。

 吃过人的畜牲不能留。

 黑背倒在地上抽搐不停。

 我把它拎到旁边放下,下了傀儡术,贴到暗门上听了听,掏个药包拿在手上,掀开暗门抖开扔进去。

 沉闷的倒地声传来。

 我又等了十分钟,听到了第二声摔倒和铁器坠地的响动。

 这两声近在咫尺。

 我这才进入暗门,顺着扶梯下到地室。

 挨着墙角摆放的铁笼子全都空空荡荡。

 地中间有张铁床。

 铁床上锁着那个做寿材的男童,眼睛瞪得大大的,无神地看着上方,一动也不动。

 地下有两个人,一个倒在铁床边,黑黑胖胖,围着皮裙,好似屠户,手里拿着剥皮刀,另一个则倒在入口扶梯旁,脸上有道斜长的几乎把整个张脸都劈开的可怖刀疤,一身肌肉如铁般精实,用湿毛巾捂着口鼻,身边有把砍刀。

 床边那个闻药即倒,而扶梯旁这个则及时屏住呼吸,挡住口鼻,埋伏在入口旁想要偷袭。

 可他不知道,这药会通过皮肤毛孔进入身体,只遮掩口鼻没有用。

 我给男童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还没伤到身体,但迷药用的量有些大,十有八九是会对神智造成影响。

 我没立刻解了男童的迷药,把他放到一旁,将倒在扶梯旁的刀疤脸绑在铁床上,解开迷药。

 刀疤脸清醒过来,立刻猛力挣扎。

 我静静地看着他。

 刀疤脸挣了两下,意识到无法摆脱,扭头看向我,道:“老合,兄弟慢大砍,靠的神仙码头,耍兴讨噶先抬帆子照船底,不要黑麻漏眼拐大窝……”

 我说:“我问你答,给你三次机会。”

 刀疤脸道:“老合,帆子不同跑海同,都是踩浪扑水讨命,扎手子……”

 “答错了!”

 我踢了倒在床边的黑胖子一脚。

 黑胖子摇摇晃晃爬起来,举着剥皮刀就在刀疤脸的额头上划了道口子,顺势一掀,就把直到眼眶的脸皮揭了起来,就那么拎着。

 刀疤脸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声惨叫。

 我说:“造畜有十三法,难度最高的就是鱼蛇之属,需要剥皮剃肉,断筋折骨,施术时先用药迷了,防止太过痛苦精神崩溃,下刀时得快,不能犹豫,好手只需十八刀就能把人皮完整剥下来,再打碎全身骨头,挑断所有筋带,然后敷上预备剥好的蛇鱼之皮。你一定没自己体验过吧。”

 刀疤脸不理我,继续大声惨叫。

 我说:“你还有两次机会。”

 入口处突然有惨叫声响起。

 片刻之后惨叫声停止。

 黑背跳了下来,嘴里叼着一只断手,鲜血滴答。

 刀疤脸不叫了,绝望地看着我。

 我说:“采声传信的手段虽然老套,倒也有用,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埋在墙角的铜管了,要不然你没机会叫。让你做个明白鬼,我是纯阳宫弟子。我纯阳宫将在金城显圣扬名,要清一清地面上的城狐社鼠,你老实回我话,我把你交给警察,让你得个痛快。不然的话,就体验一下生剥造鱼的感受!”

 刀疤脸看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渐趋疯狂。

 然后他猛得一咬牙。

 可这下没有任何效果。

 他呆了一呆,疯狂咬合,可每咬一下都是软弱无力。

 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能够在看到同伙被迷倒后,还想着伏击反抗的,必定是凶顽之辈。

 我一拍围着皮裙的黑胖子后脑勺,说:“你说也一样。”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胖子神智恢复,但身体却动不了,恐惧得声音颤的不成样子,短短一句话,结巴了四五次才说下来。

 我说:“你会知道的。”

 黑胖子的手动了起来,熟练地下刀剥皮。

 这次刀疤脸惨叫得比较真实。

 几刀之后,他就忍受不下去了,叫道:“老神仙,我说,给我个痛快。”

 我说:“没机会了。”

 刀疤脸叫道:“你说过给我三次机会的。”

 “那话说给他听的,不是给你听的。”我看向黑胖子,“你们做这行多久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点了点头,又问:“父子海,仁义海?”

 父子海是指家传本事,仁义海是指师门传承。

 黑胖子哭丧着脸说:“我本来是杀牛的,八四年打架捅死了人,被龙老仙爷捞出来,看中了我有杀牛的根底,传了我这手造畜本事,学了一年多,八六年开始做这活。”

 我瞟了刀疤脸一眼,“他呢?”

 黑胖子道:“他是龙老仙爷的徒弟,不会造畜,负责看场子,处理尸体和人头畜。”

 我问:“这些年做了多少个?”

 黑胖子道:“记,记不得了。”

 我说:“记不得了?”

 黑胖子的手突然动起来,又给了刀疤脸一刀,掀起好大一块皮。

 刀疤脸惨叫。

 黑胖子叫道:“真不记得了,有时候好几个月不送一个来,有时候一个月送好几个,都不让我多问,只管造畜,造完就带走,这都快十年了,我真记不住了,真没骗你啊。”

 我问:“那八六年之前谁做这活?”

 黑胖子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他手中刀又举起来。

 刀疤脸叫道:“我知道,别剥了,我知道。”

 他痛哭流涕,“别剥了,给我痛快,求你给我个痛快。”

 越是凶残的人,其实越怕死。

 他们的凶残,只是在掩饰自己内里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