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吴汉风雨,郁闷的陈红妹,很及时的奖状
此时。
周科长和张监委听到二楼传来的动静,已经在下面急得直冒烟了。 张监委清楚这帮人的身份。 要是张贵安真有问题的话,钢铁厂估计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周科长想起自己的疏忽,此时心中也充满了担心,只是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张技术是个好孩子,千里迢迢从海外回来做贡献,哪能干坏事呢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周科长看到李爱国把张贵安五花大绑的带下来,顿时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了。 “领导,我真不知道,他是个坏人啊。”周科长连忙撇清楚跟自己的关系。 “同志,请你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如果说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并不需要担负责任。” 李爱国从周科长颤抖的双手上看出了些许端倪,考虑到任务还没完成,采取了敷衍的策略。 张贵安能够把高炉的图纸偷偷的记录下来。 如果说不是技术科管理疏忽的话,压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论周科长是否知情,都要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负责。 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如果不将脑筋绷得紧紧的,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周科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土灰起来。 夜静悄悄。 夜热闹闹。 卡车沿着宽敞的街道穿行,一路疾驰再次回到了中南所。 此时其他几支抓捕队伍已经回来了,周文忠正在安排审讯,老猫正急切盼望李爱国这边的结果。 看到李爱国押着张贵安走进来,老猫猛地松口气,走上前握着李爱国的手,激动的说道:“司机同志,辛苦你了。” “组长,不辛苦!” 李爱国冲着老猫敬了个礼,将信封交给老猫,“这里面是毒胶囊,这货估计是个死硬份子。” 老猫接过毒胶囊脸色一变。 毒胶囊的成本,以及使用者的觉悟,决定了这玩意并不太多。 每个持有毒胶囊的迪特,无一不是身负重任者。 他将信封交给灰色中山装存档,随后面带和煦的冲着李爱国说道:“你忙活了一整天,回到房间好好休息吧,审讯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了。” 李爱国倒是不困。 不过在这种部门工作,领导发了话,那必须得执行。 有时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其实蕴含了其他的意思。 要知道老猫已经提前得知了张贵安的消息。 这种消息就连张老道都不知道,那么传回消息的人必然是敌人中的高层。 并且这个高层应该是接到了下面人的计划汇报,知道有这次行动,并不清楚行动的具体细节, 能够让参谋本部汇报计划.这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李爱国没有再继续推敲下去。 他很清楚,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绝对不能知道。 中南所里的房间装饰得跟它的名声很不相符,简简单单的木质地板,桌椅也很普通。 唯一比铁道招待所出色的地方,就是那张一米五的大床了。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李爱国拉灭台灯,陷入了沉睡之中。 老猫他们连夜审讯。 咱李爱国美美的睡了一觉,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被周文忠喊了起来。 “老周,是不是有结果了” 李爱国拉开门,看到周文忠脸上挂着一夜未睡的疲惫,他整个人却显得十分精神。 “爱国,咱们这次可抓到大鱼了。走,招待所的同志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咱们边吃边聊。” 跟着周文忠来到会议室,长条桌子上摆了七八个饭盒和一个搪瓷盆子。 饭盒里有各色炒菜,米饭,搪瓷盆子里装的是喷香的肉汤。 “这是老母鸡汤,这阵子大家伙都辛苦了,我特意让招待所的同志买了一只正下蛋的老母鸡,来来,快点尝尝。” 在老猫的热情招呼下,李爱国喝了口汤。 味道倒是不错,也没有腥味,应该是农家老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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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年月也没有三黄鸡啊。 “组长,到底是什么情况”李爱国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老猫点上雪茄烟,惬意的抽一口说道:“我们抓到的这个张文贵是敌人派来准备炸毁高炉的。” “这货还真准备搞大事儿啊!” 饶是李爱国已经从昨天晚上搜查出来的图纸上看出了七七八八,也难免有点心惊。 高炉关系到国内的重工业计划是否能够顺利实施,敌人可谓是丧心病狂了! “张文贵能够隐藏两年,并且顺利通过数次审核,敌人为了安排他的身份,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要不是这次咱们能借着陈中浦的案子,发现他的踪迹,说不好真会被他得手了。” 老猫此时也是一阵后怕,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了,声音越来越沉重:“吴汉地方上的工作搞得一塌糊涂。 尤其是钢铁厂那边的部门领导们,压根没有把组织纪律放在心上,看来不大整顿一番是不行了。” 此话一出,组员们个个都吓了一跳,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李爱国继续喝着鸡汤,似乎没有听到,只是觉得鸡汤有点咸了。 他就是个火车司机,没办法掺和这种事儿,也不想掺和这种事儿。 吃完饭,老猫回到了办公室里,李爱国注意到老猫办公室的门口加派了两个哨兵。 中午的时候,一辆小轿车径直驶入了中南所内。 李爱国站在窗户前,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又不确定。 他看着窗户外不断摇摆的树叶,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许是时间返回京城了。” 今天一整天,老猫似乎都很忙,李爱国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见到他。 “组长,我打算明天晚上乘坐火车返回京城。”李爱国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我已经把车票给你买好了。” 老猫似乎早就知道李爱国的想法,从兜里摸出一张车票摆在了桌子上。 “组长,你.”李爱国看着那张车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猫道:“接下来的事情跟你没啥关系了,你还是回去开你的大火车吧。” 老猫讲这些话的时候,突然有些羡慕李爱国。 干着喜欢干的工作,还能为国家出力,避免牵连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这种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 李爱国本来已经打算转身离开了。 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问道:“组长,这次的情况严重吗” 老猫知道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一向避免让自己掺和进这些事情中。 现在竟然主动询问,由此可见他把自己当成了战友。 老猫哈哈笑道:“你放心吧,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调动一部分人员的工作而已。” 李爱国没有追问,将车票装进了兜里面。 他在离开办公室前,突然又停住脚步,提出了一个要求。 “组长,陈中浦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是陈红妹提供的,我觉得她也算是立了功。” 老猫没有想到李爱国会关心这种小事,沉思了片刻,很随意的说道:“文忠此时应该已经去书店调查了,如果陈红妹真没有嫌疑,她也算是立了功,那就给张奖状吧。” 李爱国松口气。 一张奖状,可以救一个人。 晚上下了一夜的雨,电闪雷鸣,暴雨交加。 翌日清晨,灿烂的阳光再次照耀在吴汉的大地上。 居民们走出门,呼吸着新鲜空气,发现那雷霆震怒般的大雨将尘埃、污垢统统带走,只剩下清新与洁净。 街道两旁的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原本陈旧的城市经过一场大雨仿佛焕然一新。 原本炽热的空气中也挂上了一丝凉意。 陈红妹一边欣赏着雨后的景观,一边快步朝着新华书店走去。 还有几天,她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按照书店的规矩,能请一星期的婚假。 她需要早点去书店,把手头工作交接给同事。
此时书店还没有开门。 陈红妹从后门走了进去,有几个同事已经早就来了,忙着在收拾书架,迎接顾客的到来。 陈红妹正要上前帮忙,书店的刘经理出现在了店里面。 “陈红妹,你跟我来一趟。” “刘经理,我正想找你请假” 陈红妹看到刘经理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同志和一个灰色中山装,顿时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 特别是刘经理一改往日老好人的样子,脸上挂着厚厚的寒霜,更让陈红妹心中一跳。 她连忙闭上嘴巴,跟在刘经理前往了办公室。 那些同事们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严重看出一丝震惊。 他们想不明白,陈红妹犯了什么事儿,能够让公安同志出面。 办公室内。 刘经理没有让陈红妹坐下,指了指那几个人介绍道:“这两位是区公安局的同志,这位是保密部门的同志。 他们今天来到这里,是有些事情询问你,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配合。” 公安同志保密部门的同志.陈红妹心脏提到喉咙眼里。 “我,我没犯事儿啊.” “不要紧张,事情跟你关系不大。我们是来调查陈中浦的情况,他是你的未婚夫吧”周文忠装取出笔记本,拿着钢笔问道:“对于他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此后的问话,陈红妹都是在晕乎乎中度过。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那个未婚夫竟然是迪特.甚至,陈中浦的身份也是假冒的。 她的远方表哥早就惨死在这个陈中浦的手里。 一想到自己竟然跟一个迪特谈了对象。 陈红妹感觉到胃部一阵翻腾,面前突然黑了下来。 她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上,公安同志快步上前,搀住了她。 陈红妹被安置在椅子上之后,刘经理暗暗叹了口气,挺起胸膛看着灰色中山装说道:“这位领导同志,陈红妹平日里表现一向很积极,曾经连续两年获得我们书店的优秀职工。 她不可能跟那个迪特穿通一气,我希望你们能够调查清楚。” “你放心,我们会考虑这个情况的。”周文忠冲着刘经理点点头。 公安同志看向周文忠:“老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情况大部分已经了解了,我们还需要结合陈中浦的口供做比对,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周文忠很谨慎的说道:“这样吧,陈红妹同志,你暂时留在书店里面,哪里都不要去,我们随时会找你询问情况。” 闻言,陈红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对于她已经是关照了。 周文忠让陈红妹在口供上签字画押之后,又带着公安同志走访了书店里的那些职工们。 他虽然相信陈红妹是无辜的,但是敌人狡猾无比,特殊战线的工作来不得半点马虎。 那些职工们虽然不清楚陈红妹涉及到什么事情中了。 但是他们都是经过反特教育的,很快便从问话中看出了端倪。 “陈红妹那个未婚夫竟然是迪特,真看不出来啊。” “陈红妹可真够可怜,一个大姑娘摊上这种事,以后别想再嫁出去了。” “我看啊,这事儿陈红妹也说不定也知青。你想啊,她整天跟陈中浦在一块,能看不出来!” 新华书店人多嘴杂,没有半天的功夫,整件事就发酵了起来,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那些往日里跟陈红妹关系很好的同事纷纷跟她划清楚界限。 那些陈红妹曾经的罪过的同事,则光明正大的当着她面指责她有迪特嫌疑。 陈红妹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场面。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往日她视为家人的同事,竟然会如此的不信任她。 午饭的时候,陈红妹无论是端着饭盒走到哪里,那些书店的职工们纷纷避开,就好像她是什么不详之人。 被孤立的感受萦绕在陈红妹心头,她忍不住坐在书店的后门的太阳地里哭了起来。 泪水打湿了饭盒子,毒辣的太阳也无法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