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雪淞 作品

卑鄙的院长27

过了大约30分钟,吉妙铃来了。今晚仍是一身便装,下身穿的是西服裤,上身穿的是防风外衣。

 

“您脸色不好,真不碍事吗?”吉妙铃盯着胡信义的脸说。

 

“不碍事。在那么阴郁的地方呆着,恢复反而要慢。”

 

“真可怕!煤气中毒这种事......”吉妙铃说着,吃吃地笑起来。实际上吉妙铃似乎觉得那天夜里的事件很有意思。

 

“可笑吗?我差点儿死了。再晚一会儿,就得告别人世啦!”

 

“您不会死的!”吉妙铃有把握似的说。她的说法引起了胡信义的兴趣。

 

“为什么?”

 

“这个嘛,您胆子大,胆子大的人死不了。即便是流氓,也是那样。不是流氓的恶人,也是那样。胆子大的男人死不了的!”

 

这就是吉妙铃眼中的胡信义的形象。胡信义改变了话题:“约定那天夜里两点你来我这,你来了吗?”

 

“去了呀!我从三楼自己的房间里溜出来,下到二楼,您的房间里有吧嗒吧嗒的声音,所以我又回去了。”

 

“你知道是煤气泄露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见了乔本大夫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还以为是醉得难受呢。”

 

“你听清楚是乔本大夫的声音吗?”

 

“因为是那种女里女气的声音。所以听出是他。”吉妙铃说道。

 

和着咖啡店的音乐,吉妙铃轻轻地踏着脚。这是迪斯科舞曲的旋律。胡信义默默地忍耐着令人头疼的嗒嗒的响声。与二十上下的姑娘交往,需要有这样的宽容态度。

 

音乐结束后,吉妙铃突然露出探询的表情,问道:

 

“不过,院长,煤气中毒是您的责任吗?”

 

“你为什么提这个问题?”胡信义板起面孔问道。

 

“因为,有人恨您哪!”

 

吉妙铃露出轻蔑的笑容说道。她脸上的皮肤又白又细,小眼睛闪着光。但现在出现在胡信义面前的吉妙铃,却像是30岁的女人,透着了解人生全部奥秘的俗气。胡信义忽然想起了被盗的钞票。

 

“谁恨我?”

 

胡信义用不在意的语调问道。但是,他的声音却有些嘶哑。吉妙铃似乎敏锐地察觉了胡信义的紧张。

 

“干嘛脸色那么可怕?不是特地来玩的吗......”吉妙铃扭过头去。

 

“谁恨我?你告诉我吧!我送你一个胸针作为礼物。”

 

“真的......”吉妙铃看着胡信义问道。

 

胡信义点点头。

 

“那就说吧。有叶月景、田野。还有贾娜和贺代吧。”

 

叶月景和田野是过去与胡信义有关系的护士。胡信义与叶月景的关系已经彻底断了,但与田野还残留着微妙的芥蒂。在院内即使碰上,田野也要避开胡信义的视线。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矮小的、处处小心的田野会杀害他。

 

“贺代为什么恨我?”

 

“贺代大夫正在热恋着贾娜大夫哇!您和贾娜大夫之间的事情......”吉妙铃说着,眯细了眼睛。

 

风声已经传到吉妙铃的耳朵里了吗?“你听谁说的?”

 

“忘了听谁说的了。不过,贺代大夫在那天夜里喝醉的时候,跟办事处的人说过:胡信义那样的人不能留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