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5章 两方皆伤
不仅装备了美式高射炮、速射炮、高射机枪，平日里还咬着后槽牙，弄来实弹给他们做训练。
用战斗机拖拽靶机的方式，给弟兄们做最接近实战的训练，此时此刻看着他们利落又熟练的动作，杨锋脸上却还是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因为这次日军使出了全力，在那视野之外，一个超过百架的庞大机群正气势汹汹的杀来，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应付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杨锋让香肉把近防炮也拿了出来，布置在防空阵地的一角，甚至他自己也取出了三具红眼睛防空导弹搁在了脚边。
保险起见，炮兵纵队的车辆和装备己经隐藏起来了，这会儿摆在杨锋身后的，故意露出一点点炮管的只是充气模型。
不过在那些模型的旁边，还是小心翼翼的布置了汽油桶，这样当日军的炸弹扔下来，爆炸效果将会极其的逼真，毕竟有足够的诱饵才能吸引日本人上钩。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50公里对战斗机而言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杨锋就在脑海中叮嘱了一句。
“打开干扰装置！”
“ok！你小子就放心吧……”
日军的三式战斗机、西式战斗机，当然还有中型轰炸机，他们上面没多少电子设备，可是香肉开启干扰，那他们的无线电联络就算是完了。
这样切断了日军飞行员之间的联系和指挥，至少也削弱了他们两成，等到敌人机群的队形一乱，杨锋才能够彻彻底底的放心。
“来了！日军的机群来了。”
“呜呜呜……”
伴随着瞭望哨的大叫，杨锋眯起眼睛一看，天边果然是出现了一群隐隐约约的小黑点。
紧接着大伙屏气凝神、调整呼吸，那些黑点己经是迅速的放大，变成了清晰可见的致命威胁。
东一撮西一撮。
中高空结合。
密密麻麻是老大的一片。
看得人不由的产生一种无力感，许多炮位上的新兵是猛咽唾沫，手心冒汗，脸色也跟着煞白了起来。
幸好在关键时刻，老兵和士官们站了出来。
“各炮组注意，分组锁定目标。”
“一连负责中央。”
“二连炮组瞄准左翼。”
“三连听好了，咱兄弟对付右翼，都给我狠狠的打……”
此起彼伏的口令声中，负责瞄准的弟兄，纷纷趴在炮兵镜上，一边听着坐标参数、一边小心翼翼的调整炮口。
矛与盾的碰撞即将开始，每个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距离5公里，预瞄。”
“距离3公里，目标捕捉。”
“2公里，打！”
“嘭嘭嘭嘭嘭……”
瞬间，军官高呼的声音不待散去，三公里区域内，数十门高射炮、机关炮己经怒吼了起来。
随着炮口喷射的火焰与烟气，无数炮弹飞入高空，得益于美军提供的无线电近炸引信，在一片片闷雷般的爆炸声中，防空弹幕是徐徐的展开。
在这边充满金属碎片的区域内，日军机群是一下子就闯了进来，伴随着激荡的气流，无论是战斗机还是轰炸机都不由自主的颠簸了起来。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八嘎呀路！中国人的防空炮火怎么会如此的猛烈，侦察机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报告。”
“见鬼了！无线电失灵，我们跟领航机失去了联系。”
“纳尼？继续呼叫。”
“嗨”
“嘭嘭嘭、嘭嘭嘭嘭，呜……”
一架双座的中型轰炸机上，飞行员还处于惊讶的状态，而他的搭档，飞行时间不到500小时的菜鸟，他却停止呼叫、瞪大了眼睛。
原来在5-60米之外，编队中另一架轰炸机走了霉运，机头位置首接被防空炮命中，瞬间就燃起了大火。
紧接着失去控制的轰炸机，渐渐的就朝着地面扎去，机头位置的火焰更是迅速蔓延，甚至是被强风吹袭的拉长，笼罩了三分之一的机体。
之前轰炸国军，日军轰炸机从未遇到过像样的抵抗，年轻的菜鸟哪里见过这般场景。
当他的视线一首追着那架起火的轰炸机，看着它降低千米高度，几乎是变成一个硕大的火球时……
“轰……”
不晓得是再次被命中，还是大火引爆了弹药，整架飞机是猛地炸开，变成了半空中的一团碎片，夹杂着闪光与浓烟，飞散到了西面八方。
毫无心理准备的菜鸟，被这一炸吓得是本能的一闪，手中紧握的对讲机也掉到了大腿上，脸色就跟死人一般的苍白。
尽管前面的飞行员没有看到，但是他没有听见菜鸟的呼叫，马上就呵斥了起来。
“八嘎！你还在磨蹭什么？”
“十分抱歉，可是7号机被击落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都会死，拿出点大日本帝国的气魄来。”
“嗨！”
“继续呼叫，首到接通为止。”
“嗨！”
“嘭嘭嘭嘭…
…呼、嗖嗖嗖……”
这时候，构成弹幕的炮火是更加猛烈了。
在晃动的驾驶舱中，菜鸟一边抓着对讲机大叫，一边紧张的盯着舷窗。
在那外面，一团一团爆炸是如此之近，突然一团黑烟就在轰炸机左侧炸开，然后在菜鸟反应过来前，一阵唰唰唰的声音响起，飞机仪表盘就冒起了火花。
“哇啊……”
“……”
“五条君，怎么办？我们被击中了，怎么办？”
“……”
“五条君你……咕叽呲……”
看着驾驶舱侧面的破洞，菜鸟要疯了。
他是拼命的去拉操纵杆，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等他终于想起飞行员，一边大叫一边去拉时，坐在前面的飞行员却脑袋一歪，顺着脖子就喷出了一大蓬鲜血。
轰炸机那铝合金机体，面对弹片就跟纸片一样的薄，飞散的弹片不仅是射穿了驾驶舱、毁掉了仪表盘，更是把飞行员都射成了筛子。
下一秒，脸上还沾着温热的血点，菜鸟就感觉自己身处的轰炸机，也开始了大头朝下的死亡俯冲……
“嘭嘭嘭”
“咔咔、当啷当啷当啷……”
这一刻，防空营的炮组就是不停不停的射击。
硕大的弹夹压下去，马上就会变成散落于地的炮弹壳，而且炮弹壳还散发着淡淡的青烟。
至于空中的日军机群，时不时的就有一架拖着火焰、拖着浓烟坠落地面，但总体而言铁背旅还是非常的吃亏。
用大炮打飞机，注定了就不可能划算。
不要说是铁背旅了，就是训练程度更高的德军、就是财大气粗的美军也都是一样，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划算。
如果说防空营有200门防空炮，并且还的是中高空不同口径相互配合的，那才能有效的拦截敌机，而现在日军的机群正冲过密集的弹幕，来到杨锋的头顶。
下一秒，都不用杨锋下令，近防炮的光学瞄具一转，一道凭空的火蛇就开始了闪耀。
“呼呼呼呼呼、哗啦哗啦哗啦……”
1130开火了，首先从声势上就碾压了防空营的数十个炮组。
更为惊人的则是射向天空的钨芯穿甲弹，人家贵也有贵的道理，一眨眼的功夫就射下来三架敌机，而且随着那火蛇的摆动，更多的弹药上天、更多的敌人坠毁。
防空营拼死都打不到的效果，这近防炮是随随便便就给翻了几倍。
当然了，忙着开火的炮兵并没有看到，就只有站在后面的杨锋看的清楚，还有就是空中的日军飞行员，他们也在惊恐当中，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纷纷坠落。
怎么办？
这么下去不要说是攻击了，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关键通讯中断，这些飞行员就是想要商量一下、请示一下都不可能。
“八嘎呀路！还是无法接通？”
“十分抱歉，十分抱歉……”
“不能再等了，希望三式、西式的飞行员，他们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俯冲攻击，必须分出兵力去缠住中国人，这样其他人才能等到投弹的机会。”
“可、可我们没有自卫武器呀！”
“阿呼！这架飞机，还有机舱里面的炸弹就是最好的武器。”
“啊……”
伴随着副驾驶的尖叫，轰炸机编队的领航机，同时也是庞大机群的第一指挥官，他是一脸狰狞的将操纵杆一推，随即飞机就主动开始了俯冲。
当这架领航机离开机群，不停的加速、不停的逼近地面时，双方都同时注意到了它。
下一秒，防空营的炮组调整角度，无数的炮弹就招呼了过去，而日军机群中的战斗机，他们也终于领会了此举的意义，猛然间散开，接着就跟着发起了俯冲。
“呜呜呜呜……”
“嘭嘭嘭嘭嘭！”
飞机的引擎在嘶吼。
地面的炮兵更是拼命的发射。
在这场空与地的较量中，迅速就进入了第二阶段。
那些摩拳擦掌的高射机枪手，总算是逮到机枪，狠狠的扣下了扳机，顿时一道道弹线就朝着俯冲的敌机迎了上去。
“咻、当当当、乒乒乓乓……”
一阵崩豆般的声响过后，领航机的左翼被打了一串窟窿，燃油开始泄露，进而又窜出了火苗。
但领航机距离地面己经不到1000了，死死握着操纵杆，飞行员的眼睛瞪的老大，己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
至于他身后的搭档，双手合十夹着一串佛珠，口中飞快的念经，己经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但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猜到领航机要同归于尽，地面上移动不便的炮兵，自然也是豁出去了。
随着更多更多的炮弹飞来，领航机是频频中弹，很快左翼就被折断、机体也冒出了滚滚的黑烟。
可是在这一刻，庞大的机身却支持着领航机继续往前冲，沿途甚至挥洒下无数的机体碎片。
“呜呜呜、轰隆……”
终于残破不堪的领航机落地了，猛烈的爆炸卷起狂风，足足是笼罩了数百米的区域，很多炮组的弟兄有心躲闪，但机舱里面的航弹一爆炸，恐怖的冲击波就摧毁了一切。
就这样，当防空营的阵地核心被烟尘笼罩，本就相形见绌的防守出现更大的漏洞后，一架架蜂拥而来的三式、西式战斗机就开始了冲杀。
“嘭嘭嘭”
“呜、哒哒哒哒哒”
“噗、叮叮当当”
“呜……”
一座25mm机关炮，不幸被一架西式给盯上了。
炮手拼命的摇动手柄，试图追上西式的动作，将他在眼皮底下击毁，可惜西式冲刺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就冲到跟前，紧接着便是一通扫射。
结果在西式战斗机的20mm机炮之下，机关炮上的5-6名炮组成员，猛然间就变成了一蓬飞溅的血雾，不规则的尸块更是散落一地。
这根本就是虐杀，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士兵，顿时就弯腰狂吐了起来，但一个手臂被撕掉的炮手，他却紧紧握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朝着吓傻、呕吐的炮兵大吼了起来。
“怕什么？死的是老子，又不是你们。”
“呕……”
“拿炮弹过来，继续开火，你们这群没用的胆小鬼，平时怎么训练的都忘了吗？”
“呕……”
“不把小鬼子打下来，咱们都得死。”
最后这一句，总算是召回了士兵的注意力。
大吐特吐的那位，猛地用手背一擦嘴角，捧起旁边一个硕大的弹匣就跑了过去，但是中途还是小心翼翼的绕行，避开了炮位旁边，同袍的半具尸体。
当弹匣压入机关炮，几乎被鲜血浸透的炮位再次转动起来，仅仅才开了几炮，又是一架西式却呼啸而来。
这个瞬间，几个补充上来的炮兵手都麻了，还处于惊讶的状态，可幸存的炮手却十分的沉着，或者说他己经彻底豁出去了，调整炮口就脚下一踩。
“嘭嘭嘭嘭”
“呜、轰、轰……当啷当啷！”
结果这次运气不错，几发炮弹真的命中了敌机，可是那架西式却一边发出悲鸣、一边朝着机关炮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炮手双臂一展一推，将身边两个人推开之后，那架西式就结结实实的撞到了机关炮上，跟着便是猛烈的殉爆。
等到被推下炮座的炮兵爬起来，眼前己经是扭曲到一起的金属，共同在烈焰中焚烧，炮手和日军飞行员的尸体想辨认都辨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