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真正的君王!(第2页)

一道黑影,逆火而行!

那是萧宁!

他一人持剑,战袍猎猎,在漫天火光中,如流星坠地般,笔直冲向火源!

“陛下——!”

“陛下你做什么!!”

“回来!那是山火——!!”

不论村中、山下还是侧畔,无数人惊呼、呼喊,甚至带着哭腔嘶吼!

可萧宁未曾回头,身影坚定如山,剑锋在手,毫无犹豫!

风啸雷鸣中,他纵身跃上山道,脚步稳若磐石,任风浪袭面,火舌如浪,却仿佛全被那一抹剑意隔绝在外!

山林震颤,万物哀鸣。

火光之下,他立于风火交汇之巅,双眼平静,面色如常。

忽然间,他缓缓抬剑。

“落剑山庄·绝学。”

“落剑式。”

声音轻如呢喃,却如晨钟暮鼓,震荡山谷!

下一刻——

他出剑了!

这一剑,无声,却震天!

刹那间,天地色变!

原本翻涌而下的火浪,如遭一股莫名伟力斩断,从中间撕裂,竟被生生压制!

一道银白剑光,从山巅直劈而下!

“轰!!!”

仿佛雷鸣轰顶!

剑气落下之际,天地间骤然一暗,所有的火光,都在这一剑下黯然失色!

那是一道如天河坠落般的剑痕,纵贯山岭,直切百丈!沿途火焰瞬间被压制、扑灭,甚至连滚滚山风也像被一剑斩断,硬生生停滞半刻!

无数人眼睁睁地看着,那肆虐狂卷的山火,就这么在一瞬间,被剑意镇压、削裂、崩解!

剑气之下,地动山摇!

数十里林地,剑痕斜斩,如天神降怒,犁出一条贯穿天地的裂缝!

这一幕,堪称神迹!

天与地,火与风,在这一剑下臣服!

哪怕远在数里之外的晋王与连战,也在那一刻清晰地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剑意!

连战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喃喃道:“这……是人间能有的剑术吗?”

晋王原本的大笑声,在这一剑之后,戛然而止!

他面色苍白,脸上惊骇交加,死死地盯着远处那抹在火海中如神祇般屹立的身影!

“他……他不是人!”

“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

而在山下,所有还未被火波吞噬的村人,此刻早已惊呆!

冰蝶、蒙尚元、小莲、卫清挽,全数屏息凝望着那一剑落下的方向!

他们目睹了一场奇迹的诞生。

“这就是……夫君的剑?”

卫清挽失神低语,眼角泪痕未干,脸上却布满光辉与敬仰。

小莲早已双手捂口,泪水不住地流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冰蝶缓缓跪地,颤声低语:“这是……帝剑。”

“是我大尧的……帝剑!!”

……

山火未灭,却再无勇气进逼一步。

萧宁立于山巅,剑锋垂地。

此刻,他就是这天地之间,最可怕的屏障!

不可动,不可越!

——陛下出剑,谁敢犯我疆域?

——哪怕是天火,也得退!

烈焰犹炽,余焰翻卷。

火势虽被撕裂一道巨大缝隙,却仍在山林间哀嚎挣扎,仿佛一头受伤却未死的巨兽,怒吼不休、奋力反扑。

夜色之中,山风再起,欲卷余焰重燃。

但山巅之上,那道黑袍身影依旧屹立不动,黑发翻飞,长剑在手,衣袂如烈。

萧宁缓缓抬头,望着那仍未熄尽的火舌,神色平静至极。

风扑面而来,带着炙热的火气,灼人肌骨。

他缓缓举起手中剑。

剑未动,气已凝。

一缕缕剑意,从他周身缓缓升腾,宛若一道无形剑阵,于风中成形,隐隐震荡空气,连夜色都仿佛扭曲。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

上南村的百姓、军士,冰蝶、小莲、卫清挽、蒙尚元,晋王、连战,以及密密麻麻尚未动身的晋州军,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他们全都看着那一道身影,看着那将拔未拔的一剑。

仿佛心神皆被他牢牢掌控!

下一息。

——出剑!

“落剑式。”

“——剑气!斩!”

萧宁低语,宛若喃喃,却清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他一剑斩下!

“轰!!!!!”

天地轰鸣!

那一剑,不是锋芒凌厉的斩杀之势,而是一种——镇压!

没有飘渺,没有轻盈,没有流光,只有——重!

重若山岳!

重若神明!

那一剑斩出,仿佛连空间都颤抖了一瞬!

山下烈焰正欲卷土重来,山上火舌正欲扑村而下,但就在剑锋落下的一刹——

火光!消散!

不是倒退,不是冲击,而是——熄灭!

仿佛有一双无形之手,将整片天地间最后的火种,生生捻灭!

山巅燃烧的干木、树皮、草丛,尽数化为炭黑,却再无一丝火光!

天地间,骤然陷入一股诡异的沉寂。

风停了。

火灭了。

连战鼓与呐喊,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呆呆望着山巅那一道尚未收剑的身影,脑海中,都是刚刚那一剑如天地落幕的景象!

卫清挽双手掩口,泪水再度无声而下。

小莲早已跌坐地上,眼眶通红,连哭都忘了。

冰蝶双拳紧握,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喃喃低语:“他不是人,他是……剑神。”

蒙尚元老眼微颤,低声吐出一句:“神人也。”

而此刻,连远处敌营,也是一片死寂!

晋王麾下,那些尚未进攻的晋州军,皆屏住呼吸,看着那山巅的孤影,脸上写满惊骇与不可置信。

“这……真的是陛下?”

“一个人,一剑……灭了火?”

“那不是术法……那是剑意!是纯剑意!”

“你见过哪个皇帝,是这样的?”

“不是说他是个纨绔子弟吗?”

“这……是纨绔能做出来的事?”

“他若是纨绔,那我们算什么?!”

整个晋州军,仿佛被硬生生按下了暂停!

他们不是不想进攻。

而是,他们的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那一剑,不只是灭了山火,更是劈碎了他们的胆。

是彻底、毫无保留地将那个人——刻进了他们的心魂!

晋王原本怒火滔天,此刻也不由得身形微晃,死死抓住座前扶手,满脸苍白。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

连战望着他,眼神复杂至极,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说话。

这一刻,无需任何言语。

山火熄,剑意镇。

此战未终,却似已经——定胜负。

不是战术的胜,不是兵力的胜,是——“心”的胜!

一剑灭火,一剑折胆。

——这一夜,谁还能与他争锋?

谁,还敢进攻?

……

夜色如墨,风势渐狂,火光映红了山巅。

“点燃村口!三面火起不够,那就四面焚烧!”

晋王萧晋站在临时高台之上,披风猎猎作响,双目中已无一丝理智可言,只有癫狂与愤怒。

“让他们烧!烧死他们!一个不留!”

“烧不尽这个村子,我便与你们一同葬身火海!”

话音未落,怒吼已传遍四野。

山巅之上,数十名军士手持火油罐与火箭,伴随晋王的命令,四面八方的点火信号接连升起。

连战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看着风中燃烧的旌旗与兵士被烈火映红的脸庞,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块无形巨石死死压住。

“王爷……现在起火,不但烧敌,恐怕也烧自己。”

连战仍试图劝阻,“风势转急,这样下去,咱们整个中军也可能被困其中。”

“闭嘴!”晋王猛然回头,目光阴鸷,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狼。

“你现在是想当什么?忠义仁将?大义之人?”他冷冷笑道。

“连战,别忘了你是谁!你是我的人,是叛军的主将,不是史书上的圣贤!”

“现在,给我干活,不要教我怎么保命!我告诉你——这场仗,我若输了,你、我,全得死!但若成了,我们就能突围,能东山再起!”

“要突围,就得烧!要活下去,就得让他们先死!”

“点火!点火!!!”

话落,晋王亲自抽出马鞭,指向前方。

火箭雨破空而起,带着尖啸的破风声划过夜空。

火油顺山势自高而下,伴随着熊熊烈焰,朝上南村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仿佛要将整个村庄吞没!

这场焚烧,不再是战术,不再是战略,已经是疯狂的赌命,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自毁。

连战站在原地,默默看着被点燃的山坡,听着风声呼啸中火势的咆哮。

他眼中的光,终于黯淡了下来。

“这是在……屠杀自己的兵。”

这一刻,他终于看透了——晋王要的,从来就不是胜利。

是报复,是毁灭,是——陪葬。

他看了一眼下方依旧在奋战、依旧守在村口的那一道孤影,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

是愧疚,是迷惘,是震撼。

同样是主帅。

一个人在烈火之前,孤身一剑,守护万军。

另一个却点火焚地,焚的是敌人,亦是自己人。

连战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守军的眼神从未退缩。

那不是因为他们更勇。

而是因为——那个人,站在了他们前面。

他一言不发,脸色惨白,看着火蛇翻卷,风势疯长,火焰倒灌,整个上南村四面皆燃!

——而那一道身影,依旧屹立在风中。

这不是战术较量。

这是,信念与疯狂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