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青 作品

第1256章 再败(第2页)

 遇到这种龟缩战术,司马师亦是有些束手无奈,他所能做的,也就是日日派人到关下叫骂挑衅,看看能不能把贼军从关内吸引出来。

 听到司马师的解释,牛金想想也是。

 前番兵败,折了军中的些许士气。

 如今欺到贼军眼皮下,贼军却是龟缩不出。

 这些日子以来,将士们轮流叫骂,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好,那末将这就领军前去。”

 “喛,牛将军,这些日子以来,每次都是你亲自前往,也是受累,现在军中将士已是恢复了过来,你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司马师摆摆手,他知道,若非牛金,上一次说不得连天井关都被贼军给冲了。

 “这一次,就让我前去吧。”

 自己身为主将,也应该露一露面了。

 牛金有些担心地劝道:

 “不可,中监军身体有恙,怎可亲往阵前?”

 就是因为现在我这副模样,才要去阵前让将士们看一看啊!

 前番兵败丢失的颜面,能挽回一点,自然是要尽量挽回一点。

 但见司马师态度坚决:

 “不必说了,休养了这么多天,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不再感到疼痛。”

 “且吾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未在军中露面,此次亲自前往,也是让将士们心安。”

 牛金闻言,觉得也有些道理,只好不再多劝:

 “那中监军一切小心为上。”

 司马师笑道:

 “叫骂贼子而已,何须担心?”

 言毕,司马师便亲领前军,再到高平关下。

 老规矩,十余个嗓门大的士卒,大摇大摆地上前叫骂。

 同时司马师又令人摆好案几,自己坐于案前,观军中军士相扑为戏。

 由于主将亲自前来,魏军的军士今日显得格外卖力。

 不但嗓门比以前大了几分,就是围观相扑的将校亦是故意笑得很大声,颇有些肆无忌惮。

 相比于那些张狂大笑的将校,坐在案几后面的司马师,却是多存了一份小心。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西贼都不敢出关应战,但他还是让后面的将士都摆好了阵列,以防万一。

 欣赏着军士相扑为戏,听着将士们变着花样叫骂,再看着高平关城门紧闭,

 司马师初时还觉得有些新奇,颇有几分兴趣。

 再加上前番在高平关下吃了亏,此时又再次领军归来,看着龟缩不出的贼军,心情也算是舒畅了一些。

 只是随着日头过了正头顶,新鲜感过去以后。

 对面的贼军,又如同全是死人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让司马师渐渐觉得有些无趣起来。

 前两日下了雨,虽然不算太热,但秋日的天气,总是比较干燥,让人也容易气燥。

 不知坐了多久,司马师终于有些不耐地站起来,搭了凉棚看向高平关。

 除了能看到关上那懒懒垂下,动也不想动的贼军大旗,连贼兵都没一个伸出头来看。

 估计对方这几日来,也是习惯了,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司马师又转过身去,看看自己后方的将士。

 站了近半日,虽然日头不算太大,但将士们已经不复最初的精神抖擞,连阵形都显得有些散乱了。

 甚至有人私自把衣甲卸下来,坐在地上休息。

 就连原先大笑的将校,都已经笑得有些有气无力了。

 至于叫骂的军士,更是已经换了好几批。

 若是知兵之人,都当知道,这是将士心浮气躁,懒散惫怠的表现。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司马师经验不足,还是认定关内的守军不敢出来,所以毫不在意。

 他甚至走到军士叫骂处,试图让关城上的西贼看清自己。

 可惜的是,关城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司马师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地暗骂一声:

 “这贼将难道是属乌龟的?这么能忍?”

 眼看着日头开始偏西,他终于死心,下令道:“收兵。”

 军令传下去以后,原本看起来已经有些疲惫的魏军,立刻重新列阵,哪还有先前的懒散模样?

 而在这些魏兵的后方,居然还有一个方阵的魏军,从始至终都在严阵以待。

 直到得到军令后,他们这才开始放松下来。

 就在魏军正准备回师的时候,高平关上,有人放下望远镜,抬头看看天,忽然说了一句:

 “天阴了。”

 天边不知何时,来了一片乌云,遮住了日头。

 一阵秋风起,城头原本一直下垂不动的汉军大旗,终于被吹得扬了起来,猎猎有声。

 “起风了。”

 “不会是准备要下雨了吧?”

 “有可能。”

 “下雨会打雷吗?”

 “下雨怎么可能不打雷?”

 “万一不打呢?”

 “那我们就打给他们看。”

 “哈哈哈……”

 有人狂笑,有人微笑。

 “祝张将军大捷!”

 “承蒋太守吉言。”

 就在魏军转头回师的时候,高平关的城门,忽然打开了。

 与此同时,隆隆的雷声,开始从关城内发出,连地面都被震得在隐隐颤动。

 “司马师,大汉安汉将军张苞在此,速来受死!”

 乌云盖雪,丈八蛇矛,正值当打之年的张苞,领着季汉关中八军之一的南军最精锐骑兵,冲出了关城。

 向着堪堪收拢了军阵,准备拔营回师魏军冲去。

 蒋斌站城头上,看着想要诱敌,却反被自己算计的魏军,此时根本没有丝毫防备。

 步军在仓促之间,想要抵抗骑兵的冲锋,根本就是妄想。

 双方在刚一接触的时候,魏军就立刻被冲出了巨大的缺口。

 蒋斌却是颇为惋惜地叹气:

 “可惜啊可惜,此处地形,不利骑军展开,否则的话,这一回,贼军一个也休想逃回去。”

 高平关附近的地形,高低起伏,周围皆山。

 白起包抄赵括的后路,也不过是调动了数千骑兵。

 此次张苞所率,也不过两千骑。

 两千骑不是南军的极限,但却是这一带地形的极限。

 所以这一次突袭,注定只能破敌,而非歼贼。

 殿后部队的溃败,让司马师脑子一片空白:

 “关内怎么会有骑军?贼子的骑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后方产生的骚乱,如同瘟疫一样开始在魏军中蔓延。

 前番叫骂得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痛苦。

 “挡住他们,快点挡住他们!”

 “挡不住了,将军,快走!”

 ……

 “司马师在哪?出来受死!”

 张苞挥舞着长矛,挑,刺,左冲右突,如同杀神。

 混乱中的魏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将军,贼子的大旗!”

 “杀过去!”

 看到汉军的骑军,如同刀尖一样,直向自己的中军刺来,司马师只觉得心跳加速,脑门突突跳动。

 “擒杀司马师!”

 “擒杀司马师!”

 司马师“啊”地一声惨叫,捂住包扎着的左眼,痛呼:“我的眼睛!”

 延熙四年九月,冯永在得知张翼领武卫军夜袭茅津渡成功之后,终于动用了最后一支战略预备队。

 那就是一直守在河东的南军。

 张苞接到紧急军令后,立刻秘密率南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高平关,突袭司马师。

 司马师受到惊吓过度,眼珠被震出眼眶。

 魏军损失近半,狼狈不堪地退守天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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