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献祭之夜(第2页)
秋生的灯"哐当"掉在地上。
防风玻璃裂了道缝,火光映得他脸色惨白:"那...那现在咋办?"
"布阵。"九叔抽出桃木剑在地上画了个圈,"文才,把糯米按北斗七星摆进圈里;秋生,去摘七片梧桐叶,要带露水的。"他转身摸了摸阿黄的头,"伙计,守着路口,有动静就咬。"
阿黄低嚎一声,箭一般窜向乱葬岗入口。
风突然大了。
九叔的道冠被吹得歪到一边,他抬头时,正看见石坛中央腾起一团黑雾。
黑雾裹着碎骨簌簌落地,露出具白森森的骨架——那骨架比常人高了半头,颈椎处还挂着半截生锈的铁链,眼眶里幽蓝的火焰"噼啪"跳动,像两盏鬼火。
"白骨尸王!"九叔吼了一嗓子,反手把罗盘甩给秋生,"镇灵阵!
快!"
文才抖着手撒糯米,可手刚碰到石坛边,那白骨突然甩动铁链。"叮"的一声脆响,铁链擦着文才的耳朵钉进土里,震得他瘫坐在地,布囊里的糯米撒了一地。
秋生抓着梧桐叶的手直打颤,他摸出怀里的驱尸弹——那是九叔教他用黑狗血混火药做的,可此刻捏在手里,竟比烧红的炭还烫。
白骨尸王的下颌骨"咔嗒"动了动,幽蓝火焰突然暴涨三寸。
它拽着铁链往前一扑,带起的阴风刮得九叔道袍猎猎作响。
"文才!
结印!"九叔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了道血符,"秋生!
弹往它眼眶里扔!"
文才跪坐在地,双手哆哆嗦嗦结出"镇"字印;秋生咬着牙举起驱尸弹,可手臂抖得像筛糠,弹体在月光下划出道歪歪扭扭的弧线——
白骨尸王的铁链"唰"地抽向秋生面门。
九叔瞳孔骤缩,桃木剑往前一送,剑身上的血符"轰"地烧了起来。
火星子溅在铁链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可那白骨尸王竟像没知觉似的,眼眶里的幽蓝火焰更亮了,下颌骨咧开,发出像刮铁片般的尖啸。
阿黄的吼声从乱葬岗入口传来,可此刻九叔的耳里只剩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望着白骨尸王再次扬起的铁链,反手把秋生往身后一推,桃木剑在身前划出个半圆——
血符的光映着白骨,照出尸王颈椎处模糊的刻痕。
九叔眯起眼,突然看清那是个"任"字。
铁链带着风声劈头盖脸砸下来。
九叔咬了咬牙,桃木剑迎了上去。
铁链裹挟着腐臭阴风劈下时,九叔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分明看见铁链尖刺上凝着暗褐色血珠——是王婶闺女脖颈处那道月牙形胎记的颜色。
左手掐诀的指节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想起今早王婶跪在义庄门口哭到晕厥的模样,想起李屠户红着眼眶攥着儿子染血的肚兜来找他时,那双手抖得像筛糠。
"五雷符!"他暴喝一声,右手桃木剑突然往上一挑。
师父!小心你后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