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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休沐结束,重新回到太初宫治政的妇人也仍然以袒领半臂示人,未再穿圆领袍或胡服,义髻前簪着一支黄金步摇,如帝王冠冕。
集仙殿中,她负手伫立。
视线在周俊及张敛二人身上来回扫过。
张敛弯腰拱手,嘴角的笑意已经快要压抑不住,此事足以让他再次升阶,他想抬头看妇人的神情,但又不敢僭越。
但最后,女皇看向宫室大门。
男子从殿外走来。
妇人振声道:“拂之,你去。”
李闻道立于殿堂中,闻言抬眼,如利剑出鞘。
“赐死鲁王及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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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必然要死。
这是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因为他曾经是大唐天子的身份让女皇陷入终日的惶恐之中,所以只有死才能破局,此也是历代开国君主皆会做之事。
先君的存在会提醒着天下众人,新君得国不正。
倘若无妖僧佛秀的事情出现,或许鲁王还有生存的时机,但如今有女身五障的流言在,他就不能活。
不循三尺法的周、张二人遂以女皇意指为狱,因在鲁王所居住的宫室内未能得到其谋逆的依据,便以酷刑榜笞鲁王身边的宿卫、内臣及宫人。
直至听到他们亲口说出鲁王意图谋逆几字。
但事实是胆小怯懦的鲁王并无、也不敢有谋逆之想。
周张二人不敢在高宗陵墓之中妄为,于是将宫人内臣尽数带离去讯问。
同时,李闻道也被鲁王李芳遣内臣请至堂上,跽坐在西面,听着已近四十的鲁王陈说着数载来的心事。
鲁王跪坐案后,低头言道:“吾自认天资愚钝,难堪大任,生母也只是一位姬侍,高宗并不喜爱吾,所以吾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太子可以是萧氏之子,可以是王氏之子,也可以是武氏所产下的五郎、六郎或七郎,可绝不会是吾这个庶子,但吾却可以是高宗与武后争执之下的牺牲品。”
“只是因为天子一怒,吾就需要为此付出数载的代价以求生。”
昔年的太子之争,他从来都没有肖想过。
他费尽心思,只是想要继续苟活。
身为高宗长子,又如何。
最后,鲁王叹息着认命:“吾可以死,但吾的妻及子女可否能宽恕其性命,他们不应再沦为高宗那一怒之下的陪葬,便让吾来彻底终结多年前高宗与武后的那一场争吵。”
这样一个畏死之人最终接受生为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