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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圆因书字而有所挪动的手臂从始至终都未停过。
待人走后,他才停笔,静观所作帛书。
然顷刻,又借佛前的灯火将帛书给焚了。
随即,长久坐着不动,彷佛入定。
在阳光式微之际,机圆察觉到光线的昏暗,转头去看,看到了即将消失于天际的太阳,他有所开悟一般,起身走出大殿,绕过观音殿,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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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时,佛寺的诵经声不绝于耳。
沙弥如常来送晋阳僧人所译经文,然后发现地板淌血,青年僧人端坐长席之上,手腕、足腕皆被利刃所划,血就是从此流出。
沙弥惊吓到失语,最后是悲痛的眼泪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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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圆涅槃的消息在翌日就传至所有佛寺,还有他待了很久的长安。
神湛身为与其关系最近之人,亲去白马寺为这位师弟处理身后事,有关佛学著作也皆是他整理,还有很多从西域带回的竹帛则都带回了天宫寺。
闭门数日的褚清思也终于命人将家门打开,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乘坐牛车远行,象征着身份的华盖轻纱丝毫未有消减。
她并不想遮掩车内所坐是何人。
在途径上东门时,越来越密集的谈论声涌来,无疑是一些辱骂之词,认为是她曾强迫僧人与自己苟合,最后才逼死了不愿顺服的机圆。
褚清思安静听着,时不时还会伸手拂开帷裳,注目许久都未曾再见过的寻常百姓的生活气息。
牛车最后在龙门停下,褚清思弯身下车,摒退跟随的所有人,独自一人走上最高处,望着把龙门一分为二的滔滔伊水。
与伊水的流动不同,她的眼底始终都是一片死寂。
理应在白马寺为师弟机圆处理身后事的神湛从另一条更为隐秘的小道走了上来。
没有任何木杖凭依就靠双腿攀登上来的僧人喘着大气,在这过于浓烈的悲哀氛围中,发出控诉:“我比褚昭仪年长十余岁,下次可否选个..选个适合我..我的地方。”
褚清思反问:“难道大禅师也想‘自杀’?”
神湛喘匀气息,察觉到女子的神色不对,长叹道:“机圆真的是涅槃。”
褚清思闻后失笑,声音渐厉:“大禅师知道我离开洛阳时,听到沿途的百姓是如何谈论此事的吗?所有人都不信机圆之死是正常的,你却要我相信。”
神湛一下失言:“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