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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道如在洛阳时讯问政敌一般,问:“几日具体是多少日?”
然他其实并无多余情感,仅是因为受人所托,所以才要想知道一个答案:“你七月就去书即将要归,可至今都未归,若不能归也应再次去书,使其宽心,可裴娘子来书,你却也不理会,又是为何。”
若非因此,妇人也不会求助于他,惟恐是裴月明出事,希望能借他的权势将其带回河西。
裴月明双手握着盛有热汤的木碗,或许是做错事,或许是天然的血缘压制,即使未曾居住在一起,可心中对这位长兄仍有着隐隐的畏惧,顾左右而言他:“我还记得儿时我们常常来宗正伯父这里,走在垄上,看燕雀高飞,看野草摇曳,伯父还会讲长安是何模样,我此次去才发现伯父是骗人的,又或是跟伯父那时相比..长安已改变许多。”
李闻道循声瞥去,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你那时不过两岁,口齿不清晰,行走都不稳,能记得什么。”
裴月明眼睛一亮,丝毫不觉局促,反而欣喜地顺势应和,好像终于有一人能够理解自己:“因此我才感到茫然,我心中对陇西是有感情的,可我又对这里的事物没有任何记忆,我感到很痛却不知道痛在何处。我来到这里才发觉原来我对阿爷都是模糊的,只是隐约知道阿爷很疼爱我,但既然疼爱,为何不要我呢。”
李闻道哑然失笑,原来不止被留下的人痛苦。
可那个少年已经走出连绵阴雨的陇西,在那些只能自我舔.舐.伤口及少女陪伴的岁月之中,少年与陇西和解。
他不懂如何宽慰有二十余年未曾会面的小妹,只能试着让自己的嗓音带有温度:“或许是那时你太小,不能得知你所想。”
裴月明喝了口热汤:“那他们为何不问长兄。”
李闻道望着眼前的大雨,缄默无言。
因为他的想法并不重要,因为他必须留在陇西李氏。
裴月明在承受着儿时那场迟到很久的分离之痛:“我从前问过阿娘,阿娘只是说‘他很好,好到再来一次也愿意与其成昏’,可为何他们还是和离。”
李闻道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忽然他猛地一拧眉,黑眸微眯,暗藏于胸中的怒火在无声发酵。
裴月明只觉得身旁倏地刮过一阵大风。
之前还厌弃雨水脏污的男子,没有丝毫预兆地以身入雨,步伐惶急地朝着屋舍外面而行。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