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归途风云(第2页)

 李云龙摸摸她的头:"等回去了...教你写更多。" 

 铁路调度站比想象的更戒备森严。探照灯来回扫射,铁丝网上挂着空罐头盒,巡逻队的狼狗不时狂吠。李云龙趴在排水沟里,数着哨兵换岗的时间差。 

 "看那个油罐车。"他指向站台尽头,"炸了它,够国军忙活半月的。" 

 爆破组沿着铁轨匍匐前进,磁性炸弹像水蛭般吸附在车底。李云龙则带人摸向调度室,透过窗户看见个国军上校正对着电话咆哮:"什么?八路主力?放屁!他们还在山海关..." 

 "砰!" 

 李云龙踹门而入,三把大盖顶住上校后心:"错了,老子在这。" 

 当油罐车爆炸的火光映红半边天空时,调度站己经乱成一锅粥。李云龙慢条斯理地喝着上校的咖啡,桌上摊着刚缴获的作战地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国军各部的布防位置。 

 "告诉你们长官,"李云龙把地图卷起来塞进怀里,"想吃掉八路军,小心崩了牙!" 

 他们趁乱撤离时,铁路线己经瘫痪。三列军用车堵在岔道口,至少一个师的兵力被钉死在这里。李云龙回头看了眼冲天的火光,突然想起现代的一句台词——"让子弹飞一会儿"。 

 接下来的两天,队伍昼伏夜出。李云龙的伤腿感染了,高烧烧得他眼前发黑,但拒绝抬担架。路过一个被焚毁的村庄时,他们发现了更骇人的景象——十几具尸体整齐排列在打谷场上,全是脑后中枪。 

 "是武工队..."张大彪从一具尸体上摸出枚磨得发亮的五角星,"去年派来建立秘密交通线的..." 

 李云龙蹲下身,合上死者圆睁的眼睛。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胸口还别着支钢笔。钢笔帽上刻着"抗战必胜",笔尖己经锈迹斑斑。 

 "埋了。"李云龙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记下名字。" 

 第三天黄昏,他们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太行山脉。但山脚下的景象让所有人握紧了枪——青天白日旗飘扬在原本的团部门口,巡逻的国军士兵穿着崭新的美式军装。 

 "操..."张大彪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老子的根据地..." 

 李云龙却盯着远处的山梁——那里有棵被雷劈过的老松树,树梢上系着条不起眼的红布条。这是他和警卫员的暗号:安全,可归。 

 "先隐蔽。"李云龙示意队伍退入密林,"等天黑。" 

 夜幕降临后,他们像幽灵般摸上山梁。红布条下压着张纸条,上面是熟悉的笔迹:"西沟集合,有内奸。" 

 西沟是个隐蔽的山坳,三面绝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相通。李云龙刚走到谷口,暗处突然传来拉枪栓的声音:"口令!" 

 "天地玄黄。"李云龙答道。 

 "宇宙洪荒!"黑影窜出来,是警卫员小陈!孩子瘦得脱了形,但眼睛亮得像星星,"团长!总部转移了,留我在这等你们!" 

 山谷里聚集着两百多人的残部,都是这些天陆续突围出来的。见到李云龙,战士们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汇报情况。最令人震惊的是,国军竟然带来了日军战俘当"顾问"! 

 "那个龟田..."小陈咬牙切齿,"就是他带路端了咱们的医院..." 

 李云龙摸出怀表——楚云飞带走的是栓子那支,这支是他从日军少佐身上缴获的。时针指向十一点,距离总部要求的最后时限还有一小时。 

 "张大彪,清点人数。老赵,检查武器。"李云龙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今晚...咱们回家。" 

 午夜行动像外科手术般精准。李云龙亲自带人摸掉了岗哨,特战队用缴获的美制卡宾枪封锁了营房出口。当那个叫龟田的日军顾问被从被窝里拖出来时,还穿着八路军的旧军装。 

 "认识我吗?"李云龙用日语问。 

 龟田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脸色惨白:"李...李云龙!" 

 "记得苍云岭吗?"李云龙慢慢抽出刺刀,"记得黑瞎子沟吗?" 

 当刺刀落下时,山谷里传来久违的冲锋号声。留守的国军一个营在睡梦中成了俘虏,缴获的美式装备堆成了小山。李云龙站在团部的院子里,望着墙上尚未撕掉的国军布告,突然笑了。 

 "报告团长!"张大彪敬礼,"缴获清单整理完毕:步枪两百支,机枪十二挺,迫击炮西门..." 

 "好。"李云龙转向小陈,"给总部发电:根据地己收复,请求下一步指示。"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李云龙独自来到后山的坟地。这里新添了几十座坟茔,最前面是武工队那个戴钢笔的小伙子。李云龙从兜里掏出那支锈迹斑斑的钢笔,轻轻插在坟头上。 

 "小子..."他倒了碗地瓜烧洒在坟前,"你的钢笔...能写'胜利'了。" 

 山风掠过坟茔间的野花,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英魂在低语。李云龙望向东北方向,那里有小菊,有老矿工,有无数个还在等待黎明的人。现代的记忆与烽火岁月在脑海中交织,最终沉淀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战争从未结束,只是换了面具。但只要有一个人在战斗,火种就不会熄灭。 

 怀表在口袋里嘀嗒作响,楚云飞的白手套系在腰间。李云龙深吸一口带着硝烟的山风,转身走向团部。那里,新的作战地图己经铺开,下一个战场正在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