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阴影与光(第2页)

 莱桑德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情绪复杂得难以解读。 

 最终，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教授。" 

 "我当然很看好你。"艾丽娅的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突然起身拽住莱桑德的手腕，"不过在这之前，你上午是不是没课，我们去个地方。" 

 莱桑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办公室壁炉前。艾丽娅抓起飞路粉洒向火焰，碧绿的火焰瞬间蹿高。 

 "对角巷！" 

 旋转的绿色漩涡中，莱桑德只觉得天旋地转，靴底刚触到古旧的青石地板，就被扑面而来的喧闹声包围。阳光透过魔法天花板洒落在鹅卵石街道上，各色店铺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晃。一个戴紫色高帽的女巫与他们擦肩而过，怀里抱着的龙皮手套正不断喷出火星。 

 "教、教授..."莱桑德踉跄了一步，长袍上补丁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下意识将袖口往里掖了掖，"我们为什么——" 

 "这边。"艾丽娅己经大步走向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玻璃橱窗里展示的最新款龙皮斗篷正在自动变换颜色。 

 店门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摩金夫人从一堆丝绸面料后抬头："亲爱的布莱克教授！还是老规矩要订做..." 

 "这次是给这位年轻先生。"艾丽娅将愣在原地的莱桑德往前轻轻一推，"麻烦给他做三套日常袍，两套训练服，要抗咒防火的材质。" 

 莱桑德后退半步："不，教授，我不能——" 

 "量尺寸吧，夫人。"艾丽娅首接打断，手指划过展示架上一件墨绿滚银边的长袍，正好是斯莱特林的配色。 

 摩金夫人己经举着魔法卷尺走了过来，卷尺像条活蛇般自动缠绕上莱桑德的肩膀。他僵硬地站着，耳尖通红，看着卷尺在自己腰间游走时带起的细微灰尘——那是旧袍子洗太多次留下的纤维碎屑。 

 "袖长34英寸...腰围..."摩金夫人念到一半突然噤声，因为卷尺正卡在某个反复缝补的位置，莱桑德的下颌线绷紧了。 

 艾丽娅假装没注意到，转身浏览着成衣。她指尖抚过一件绣着月亮与狼图案的睡衣，突然对店员说："这个款式，要188cm的尺寸，灰色和藏青色各一套。"又指向旁边印着茶壶花纹的小衣服，"这个款式，按家养小精灵的尺寸来三套。" 

 柜台后的羽毛笔自动记录着订单，莱桑德透过更衣镜看着艾丽娅的背影。她正踮脚取下一顶绣着黑魔标记的羊毛帽，犹豫片刻又挂了回去。 

 "好了，亲爱的。"摩金夫人终于收起卷尺，"下午就能改好，要绣院徽吗？" 

 莱桑德张嘴想拒绝，艾丽娅己经递过去一袋加隆："绣上诺特家族的纹章，但把底色的墨绿换成靛蓝。" 

 这是莱桑德父亲那一支的家族配色，少年猛地转头，喉结上下滚动，旧袍子的领口因为突然的动作又崩开一道线头。 

 "教授..."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您没必要..." 

 "打住。"艾丽娅把装着新衣服和袜子的纸袋塞进他怀里，"我是为了给我朋友买衣服，碰巧带你来的。"她故意把"碰巧"咬得很重。 

 突然瞥见窗外举着冰淇淋跑过的孩子们，她的眼睛一亮，"你等我一下。" 

 还没等莱桑德反应过来，艾丽娅己经风风火火冲出店门。透过橱窗，他看见她蹲在一个推着魔法冰淇淋车的妖精面前，片刻后她举着两个冒着寒气的蛋筒回来，香草与巧克力螺旋上升的冰淇淋顶上还撒着会发光的糖粒。 

 "给。"她将其中一个塞进莱桑德手里，"蜂蜜公爵的新品，据说吃了能让人心情变好。" 

 莱桑德迟疑地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冰淇淋边缘的糖霜，那些金色的小颗粒立刻在他皮肤上跳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这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生病时，母亲偷偷给他买的唯一一次冰淇淋。 

 艾丽娅看着他慢悠悠品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接过摩金夫人递来的羊皮纸清单，用魔杖尖在上面添了几行字："麻烦把这几件成衣和家养小精灵的衣服送到月影魔药坊，和之前一样走魔药店的账，谢谢。" 

 转身时，她发现莱桑德正专注地舔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灰蓝色眼睛里的防备似乎也随着甜味化开些许。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窘迫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艾丽娅笑了笑，将飞路粉撒向壁炉："不用想着怎么还我。"火焰腾起时她眨了眨眼，"就当是拜师礼？你可是我第一个正经教的学徒。" 

 莱桑德张了张嘴，融化的冰淇淋滴在他磨旧的靴尖上。 

 最终他只是将装着旧袍子的布袋藏到了身后，那里面的补丁是他母亲一针一线缝的，针脚细密得像某种无言的守护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