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页)
梵音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催动,金丹期的修为用不了,其实对明繁影响也不是很大。
这时体修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明繁光是□□的强悍度就可以甩好几个脆皮剑修。
晚上的东洲一片死寂,明繁手里的传音符箓忽明忽灭的指引着方向。
这传音符是师兄特制的,明繁依靠着它终于摸索到了五尺巷。
另外一只手攥着的那张识别魔气的符箓烫的烧人。
明繁停下脚步。
下一秒,一人自暗处走出来。
是鸣岐。
这里是东洲,明繁也曾想过会不会遇到百年前的鸣岐和鸣伽。
如今就碰到了鸣岐。
还没等明繁做声,鸣岐便直接一掌朝明繁袭来。
明繁侧身躲过,反手抓住鸣岐。
鸣岐唇边忽然勾出一抹扭曲的笑意,声音阴暗且嘶哑。
“去死吧。”
明繁眼前一黑前,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是百年前的鸣岐,这是今世的鸣岐。
黔驴技穷的鸣岐。
……
今日是余寂囚禁她的第一天。
明繁身上穿着素衣,料子很轻薄,听说是魔域特供的。
整整一夜的红浪翻涌,让明繁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索性余寂离经叛道也没有长辈需要见,明繁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睡到了晌午。
明繁虽然在剑修上天赋不高,但也磨磨蹭蹭升到了金丹期,修士天然的敏锐让她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余寂变了好多,从前明繁只知道这个带回来的师兄喜欢欺负她,求他做什么事情都有要求。
她看着黑漆漆的人影颇有压迫感的坐在自己床边。
瞬间从迷迷瞪瞪的状态惊醒。
“师……师兄。”
明繁低声的唤道。
随后又耳廓烫的发红。
昨天晚上两个人翻来覆去的炒菜,余寂曾压着她逼迫着喊了几个难以启齿的称呼。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余寂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明繁有点微愣,看着穿着魔主绶袍气质冰冷的余寂下意识的道:“没,没什么。”
两个人如老僧人入定一般注视了一会儿。
明繁纳纳的道:“师尊他……”
余寂皱眉似是十分厌恶。
“别提他。”
“师尊……”
“我说了别提他!”余寂忽然燥郁的掐上明繁的脸颊。
明繁不敢吱声了。
她有点想哭,为什么师兄会入魔,入魔就入魔呗,还挑着她给沈鹤行表白的这一天。
余寂感觉手指有点温温的湿润,顿了一下,然后气愤的收了手。
明繁哭的更凶了,像是发泄一般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她好菜啊呜呜呜,不仅接余寂的时候给他当牛做马,现在好不容易要和师尊贴贴,还直接被他提起来甩到了狼擡着的轿子里。
都说了不能做剑修嘛,呜呜呜呜,菜的抠脚了这是。
余寂眼神阴郁的看着哭的接不上气的明繁,手指微微颤了颤,又猛的攥紧。
“醒了就去吃饭,过会儿有人送饭过来。”
明繁继续为自己胎死腹中的爱情嚎啕大哭,一点都没搭理旁边逐渐乌云密布的余寂。
哭着哭着,余寂直接挥袖离开。
过了会儿穿着奇形怪状的魔族侍女送上来了一盆盆的佳肴。
明繁一边抽着鼻涕一边下床。
魔族的婢女立马跪在地上帮她穿好了鞋。
明繁吓得直接把脚缩回床上,婢女一下跪在地上。
“求王妃饶命!就让奴婢为您穿一下鞋吧!”
明繁抖着手:“不必,不必。”
婢女呜呜直哭:“王后求您了,我爹是先朝的魔臣,魔主说了,若是我服侍的好就赦免了我爹的罪。”
明繁咽了咽口水:“我真的不喜欢人给我穿鞋。”
婢女大喜:“王后放心,在下是兔子精。”
明繁神情麻木的让长着兔耳的婢女服侍她穿好了鞋子。
这种奇怪的感觉,真的……
菜上桌了,虽然看起来都很丰盛美味的样子,明繁就是感觉食不下咽。
偶然看见一道绿油油的菜,明繁吃了几口便见底。
收拾碗筷的时候,兔子精忽然问道:“娘娘喜欢这道菜?”
明繁犹豫的点了点头。
兔子精大喜。
“奴婢家里专门有种植这个蔬菜的蔬菜大棚,今晚就给王后您安排香菜宴!”
当晚,明繁便吃到了三十种香菜的吃法。
满足的捂住肚子,明繁又想到了如今被囚禁在没有任何熟人的魔域,心情便又低落了几分。
没有任何饭后活动,便爬上了床。
兔子精婢女守在殿外,看到踏着月色而来的余寂立马请安回避。
明繁正躺在床上分析那三十几道香菜哪一道最为不错,明天加餐。
然后便被一道影子复上,鼻腔里全是一种昨夜才闻到的浓烈燥热的香气。
炽热的呼吸声纠缠,明繁绷紧了脚尖。
你瞧,饭后运动,这不就来了。
今夜的余寂格外的沉默,虽然大婚当夜也比较沉默,明繁被翻来覆去的煎着饼。
唉,明天就吃煎鱼吧,肚子里塞满香菜馅儿。
“你又在想什么?”
喑哑的声音附在耳旁,明繁感觉细微的电流一路流窜而下。
然后就是狠狠一顶。
妈的,香菜都顶出来了都。
明繁眼角沁着的眼泪被吻去。
手指被撬开,牢牢的抓握在另一个手中。
“沈鹤行他根本就不懂你,他是个伪君子。”
“呸,你才是伪君子。”
明繁正在放空自己,想努力忽略掉强烈的感受。
就被某人故意的力道弄得七零八落。
“伪君子又如何?”
“吾不在乎。”
明繁根本感觉不到余寂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喜欢之情。
明明曾经余寂还偷偷掩护她给沈鹤行准备生辰礼物。
虽然是付出了点代价,自己替他跑了一年的腿,但是当时的余寂对她顶多只有捉弄之意。
明繁感觉两天前满身魔气肆虐的余寂像是被夺舍了一般。
她诚恳的说:“你真不喜欢我,放我走吧。”
然后嘴巴里就被塞进了三根手指,明繁瞳孔地震。
“这也太不卫生了吧!”
“哇呜呜……”
终于听不到某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余寂只感觉头痛欲裂的识海终于平息了波动。
明繁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身上一轻。
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
她听到余寂问了一句她今天吃了什么?
她声音虚的要命:“香菜一家子。”
然后他就听到了这个如秋风一般无情的男人,冷酷如利剑一般的声音。
“告诉你爹,想活命就把你家那个破棚里的菜全部给揪掉。”
“诺。”
兔子精婢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明繁很是愤怒,但是实在提不起劲。
思维涣散的飘远,她好像结束的时候打了个嗝。
……
“好疼啊。”
明繁感觉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的被抽出。
她的视线很矮,只能看到男人洁白的袍角。
沈鹤行如玉的五指已经沾满了血,骨节处因为猛的发力变得凸起。
又是一根剑骨。
明繁声音很小有些朦胧:“师尊,您不是来救我的吗?”
沈鹤行如仙人一般悲悯的眸闪烁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无厌剑忽闪忽闪着红光,是被催动的征兆。
明繁伸手想去握住不停的朝她身上挥舞的剑刃,却始终握不住。
从沈鹤行的视角看下去,自己这个茍延残喘的小徒弟确实可怜。
“这是我的本命剑啊……”
“这是我的本命剑。”
明繁只感觉好疼好疼,任凭熟悉的剑意肆虐的剖开她的身体。
有脊背开始,一寸一寸像雕刻玉石般剜下骨头。
“师尊,你不是来带我走的吗?”
明繁眼睛里含着血泪,执着的询问着。
沈鹤行手中的青筋又因为使力,鼓动了一下,又是一根完整雪白的剑骨被撬下。
仙人抿着唇。
“你要渡为师的劫。”
他手里做着血腥的事,说话却柔柔和和。
“为师百年前带你回宗,教你,养你,护你,皆都是天命所指。”
“那日余寂废我剑骨之时,便是你回馈我之日。”
“至于无厌剑。”沈鹤行顿了顿。
“我没想过你竟然真的能将它拔下。”
“不过也好,和你缔结了血契的剑,用起来便就不会排斥了。”
明繁忽然懂了。
她的师尊,是上清第一剑尊,可以轻易的领悟各种剑的剑意,这便是他自少时就有的天赋。
他看着少女因为疼痛卷曲在地上沾满血污的脸。
用沾满血的手轻轻的盖上她已经有些涣散的眸。
忽然他像是改变主意一般,将已经被抽出剑骨伤痕累累的明繁要托起的样子。
不管如何,他终究是对她动过心的。
只不过刚一接触到明繁,沈鹤行有些悲悯的神色浑然一怔。
下一秒便直接唤出自余寂废他剑骨之日,就沉寂已久的碧霞剑,随后拾起刚刚用来剜骨的无厌剑离去。
哭悲涯的山顶,只有少女一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只。
明繁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会不会是沈鹤行……
她不停的挣扎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将脸上沾到的血都融了下来。
余寂浑身的魔气这一刻濒临顶峰,他抱着明繁第二次从哭悲涯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