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变相的税收会议
“思过大会还要多开几次?”钱谦益和侯恂对视一眼,面色难看。殿内气氛凝重,两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根本就是一场变相的税收会议。若是一年开个几次,云陵士绅的日子还怎么过?想到这里,钱谦益不由得攥紧了衣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殿内烛火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朱慈烺端坐在太子位上,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在场众人。他能感受到这些大臣们的不安与焦虑,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父皇。”朱慈烺忽然开口,声音清朗,“这次思过会让儿臣明白了大明江山为何会沦落至此,是该去向列祖列宗请罪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向崇祯。殿内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崇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方才还说海禁、朝贡都不是弊政,这根本不像是去认错的样子,分明是去问罪。
“天色已晚,”朱慈烺站起身,“不如儿臣今夜就在明德宫歇息,明晨沐浴更衣后再去皇陵?”
“你也要请罪?”崇祯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
朱慈烺整了整衣冠,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儿臣倒是无罪,只是父皇公务繁忙,恐怕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儿臣愿意帮衬。”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字字如刀。崇祯一时语塞,目光扫向殿内王爷勋贵,却见无人应和,反倒有几个家破人亡的王爷连连点头。
这些王爷当真无情无义!崇祯心中恼怒,早知如此,就该像这逆子对付云陵勋贵那般,抄了他们的家产!
次日清晨,南京孝陵。
晨光熹微,雾气缭绕间,崇祯与太子朱慈烺一行人已经完成斋戒沐浴,换上庄重的祭服。福王朱由崧走在前面引领,穿过庄严肃穆的大金门。
身后是整齐列队的新军和净军,他们扛着各式祭品。除了传统的牛羊猪三牲,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近三千个风干人头。这些都是大沽口一役的战利品,此刻堆成的京观,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骇人。
仪部尚书钱谦益看着这些人头,眉头紧锁。虽然他不赞同用人头祭祀,但在当前形势下,也只能默默照做。他的目光不时瞥向朱慈烺,心中暗自揣测这位太子的用意。
祭文念罢,崇祯与朱慈烺开始负土益陵的仪式。朱慈烺背着半筐泥土,与崇祯一同向孝陵四方城走去。晨露打湿了他们的衣襟,脚步声在寂静的山间回荡。
“父皇小心,里面黑暗,台阶陡峭。”朱慈烺突然出声提醒。
崇祯脚步一顿,诧异地看向儿子:“你何时来过?”
“来过多次。”朱慈烺的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
“胡说八道!”崇祯瞪大眼睛,怒气中带着一丝不安,“老祖宗面前不得撒谎。”
朱慈烺不再多言,两人穿过漆黑的四方城,来到后方石壁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的苔藓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
放下箩筐,朱慈烺凝视着光滑的石壁。良久,他才低声说道:“旧日的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也不必回去,如今这样挺好。”
崇祯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陌生感。这个曾经乖巧听话的孩子,如今已经让他看不透了。
“父皇,皇位何时让出?”朱慈烺突然转身,目光如炬。
这句话直接使崇祯的心头怒火瞬间燃起,但他又不敢在祖陵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