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大名着:三英战吕布
孙坚的红披风在汜水关下浸成了紫黑色。祖茂的人头被挑在关楼的旗杆上,花白的须发垂下来,扫过"汜水关"三个斑驳的大字。这位江东猛虎攥着断戟,指节捏得发白,戟尖的缺口还卡着华雄的半片指甲——昨夜那场厮杀,他的盔缨都被劈掉了半只。 "粮草!袁术那厮为何不发粮草!"孙坚将断戟砸在地上,火星溅在亲兵的甲胄上。帐外传来士卒的咳嗽声,那些从长沙带来的子弟兵,已经三天没吃上饱饭,有人饿极了,竟偷偷啃起了马鞍上的皮革。
黄盖拖着伤腿闯进来,铁盔上的血痂冻成了冰:"将军,关上又在叫骂,说要把您的头挂在华雄旁边!"孙坚突然掀翻案几,酒樽碎在地上,露出下面藏着的半截虎符——这是他从长沙带来的信物,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
"备马!"他抓过亲兵递来的长矛,"就算饿死,也要让董卓知道江东男儿的骨头是硬的!"刚走出帐外,就见韩当领着个小校奔来,那少年怀里抱着个瓦罐,揭开盖子时飘出肉香:"将军,是曹操派人送来的腊肉!"
孙坚的手指抚过瓦罐上的泥封,突然想起曹操在洛阳时,总爱啃这种带着烟熏味的肉。那时他们都在何进府里当差,曹操还只是个骁骑校尉,啃肉时嘴角沾着油,说"总有一天要让这天下清净"。
吕布的画戟挑着流星锤,在虎牢关前划出道银弧。紫金冠上的雉鸡翎被风吹得笔直,赤兔马喷着白气,蹄子把地上的血冰踏得粉碎。关楼下的尸体堆成了小山,袁绍派来的两员大将,一个被他挑断了喉咙,一个被他砸烂了脑袋,血顺着城墙的砖缝往下淌,像条红色的蛇。
"还有谁敢上来送死?"吕布的声线像淬了冰,戟尖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间凝成小血珠。十八路诸侯的大营里鸦雀无声,韩馥的手按在颜良、文丑的剑柄上,指节泛白——这两位河北名将昨夜还吹嘘"三回合取吕布首级",此刻却缩在人群里,甲胄的铁片抖得叮当作响。
曹操的马鞭敲着马鞍,眼睛盯着吕布的破绽。他看出来了,这三姓家奴虽然勇猛,却有个毛病:每次挑飞对手后,左手都会下意识地扶一下紫金冠。若此时有支冷箭......他刚想转头找弓箭手,就听见阵炸雷似的怒吼。
"三姓家奴休狂!燕人张飞在此!"
丈八蛇矛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刺吕布面门。张飞的黑马从联军阵中冲出,蹄子掀起的雪沫子溅在诸侯的官服上。他豹头环眼瞪得溜圆,燕颔虎须根根倒竖,枪尖离吕布咽喉只有三寸时,被画戟稳稳架住,两杆兵器相碰的脆响,震得关楼上的瓦片簌簌往下掉。
"环眼贼!找死!"吕布的画戟突然翻转,戟刃擦着张飞的脖颈扫过,带起串血珠。张飞却像不知疼痛,蛇矛舞得如风车般,枪影里裹着破口大骂:"你爹丁原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划出道红光时,张飞正被吕布逼得连连后退。那刀八十二斤重,劈下来时带着风雷之声,吕布忙收戟回防,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画戟被震得弯了个弧度,他虎口发麻,赤兔马竟连连后退三步。
"红脸长髯的,你是何人?"吕布盯着关羽绿袍下的铠甲,那上面绣着只浴火的凤凰,是河东解良的特产。他突然想起五年前,有个红脸汉子在解良杀了恶霸,被官府通缉,莫非是他?
"吾乃关羽,字云长!"青龙刀再次劈来,刀风扫起地上的积雪,迷了吕布的眼。关羽的丹凤眼半眯着,看似缓慢的刀招里藏着千变万化,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灵蛇出洞。他知道张飞性急,便故意放慢节奏,把吕布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刘备的双股剑突然从侧面刺出,像两道闪电。他的马不如赤兔马快,便绕着吕布游走,剑尖总在吕布的肋下、腿弯这些铠甲薄弱处试探。吕布既要防备关羽势大力沉的刀,又要应付张飞刁钻的矛,还要留意刘备飘忽的剑,渐渐有些手忙脚乱,紫金冠上的雉鸡翎被张飞的矛尖挑掉了半根。
"三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吕布怒吼着,画戟突然脱手飞出,直取刘备面门。刘备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画戟擦着他的耳垂飞过,钉在关楼的匾额上,"虎牢关"三个字被劈成了两半。趁这空隙,吕布调转马头,赤兔马四蹄腾空,竟从三人间冲了出去。
"哪里逃!"张飞拍马就追,却被关羽拉住缰绳。青龙刀指着远处扬起的烟尘:"穷寇莫追,他已露败象,这就够了。"刘备勒住马,双股剑的剑尖还在微微颤抖,他望着吕布逃走的方向,突然想起在涿县桃园,三人誓约时的桃花,也是这样红得像血。
袁绍的酒樽摔在地上时,曹操正在擦拭他的剑。翡翠碎片混着酒液溅在曹操的靴上,他却像没看见,只是用布反复摩挲着剑脊上的花纹——这是把古剑,刻着"忠"字,是他父亲曹嵩在他十八岁那年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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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公倒是好手段!"袁绍的虬髯气得直抖,指着刘备的鼻子,"三个打一个,赢了也不光彩!"刘备刚要辩解,张飞已经按捺不住,蛇矛往地上一顿:"俺们杀退吕布时,你在帐里喝酒!若不是俺哥哥拦着,俺这就把你这盟主的脑袋拧下来!" "放肆!"袁术拍案而起,玉带扣崩飞了一颗,"区区平原县令,也敢在此撒野!来人,把这黑炭头拖出去斩了!"他身后的侍卫刚要上前,就被关羽的青龙刀拦住——那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光映得袁术的脸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