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6章：缘分天注定(第2页)

 兰媚儿在春满园自成一体，引得东京城无数文人骚客竞相追捧，前来听曲的人络绎不绝，打赏金银自不必说，马光谦就是在春满园听曲时结识并喜欢上了兰媚儿，一心一意非兰媚儿不娶。 

 为此，马玄明大为光火，开始是劝说，接着是叱骂，最后是暴打，依旧不能让马光谦回心转意。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随了马光谦的意，将兰媚儿娶回家。 

 在大唐娶乐人是有风险的，搞不上就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马光谦之所以流落在江南小县休宁，一呆就是二十年不得升迁，不能不说与他强娶兰媚儿有一定的关系。 

 当然了，不全是这样，马光谦的耿直性格应是阻碍他升迁的主要原因。 

 兰媚儿当年在春满园不说是花魁，至少也应该算是名角，马光谦娶回兰媚儿自然也花去了不少银两。当时，春满园的生意很好，里面的乐人也很多，兰媚儿在里面生活得很惬意，就是马光谦迷上了她，她才跟着他走出了春满园。 

 也就是兰媚儿进入春满园的第二年暮春，乐坊进来了一批十几岁的小女子，其中就有冯清。 

 冯清刚进来，心情不好，总是哭哭啼啼，惹得众人烦倦，大家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唯有兰媚儿看她可怜，将她收为徒弟，教授她弹琵琶唱清曲，两年后，兰媚儿被马光谦娶走，冯清小小年纪便顶替兰媚儿演唱扬州清曲。 

 虽然刚开始不太出色，随着年纪的增长冯清出落得越发动人，加上弹奏琵琶的技艺逐渐娴熟，前来捧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不过，冯清的势头始终没有盖过兰媚儿。 

 以至于到了后来，随着春满园的生意没落，年老色衰的冯清很快就被卖给了运河上的客船充当卖唱船娘。因为冯清是唱扬州清曲的，所以她就被船家安排到了扬州到楚州这段运河的客船上。 

 听了冯清的遭遇，马凌虚生出了无限哀情，想来，自己跟冯清同病相怜，都是被人扫地出门的弃妇。 

 从楚州上岸后，马凌虚与冯清告别，登上了前往泗州的客船，从泗州转船后，沿着汴水一路北上终于抵达了东京城。 

 这一路颠簸流离，逆水而上，抵达洛阳已经到了腊月上旬。 

 马凌虚和萍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叩开了思恭坊马府的大门。 

 这次回府与三年前回府，马凌虚明显憔悴了很多，连看门的老汉都差点儿没认出来，“你是谁家娘子？” 

 “老伯，你瞧瞧，我是虚儿！”马凌虚强颜欢笑道。 

 “哦，虚儿！快进屋！”老汉连忙将大门打开，对着中庭吆喝道，“老爷夫人，小姐回府了！” 

 听到吆喝声，马玄明第一个冲出中庭，来到影壁前，朗声道，“虚儿，我的好孙儿，你总算知道回来了，老朽以为你早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了哩！” 

 “太父，虚儿想死你了！怎么会忘掉你？”马凌虚紧紧地拉着马玄明的手臂，将脑袋依靠在他的肩头，就像小时候那样，仿佛找到了久违的那种感觉。 

 “虚儿，听你父亲说，你这些年在舒府过得并不好，是真的吗？”马玄明边走边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马凌虚就止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咋啦！出什么事儿了？赶紧告诉我，是不是那个舒赋欺负你了，太父找他算账！”马玄明十分诧异。 

 “太父！你有所不知，孙儿原本就不喜欢那个舒赋，整天不学无术、油腔滑调、好逸恶劳、吃喝嫖赌，没有一样好！你说，我嫁给这样的人，能过上好日子吗？”马凌虚一口气说出了舒赋无数个缺点。 

 “哎，想当初，老夫也曾在洛南惠和客栈见过那小子，虽然觉得他不如李郎实在，但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等不堪之人。”马玄明自怨自艾地说，“都怪老朽当时心软，没有拦住你南下扬州。虚儿，你受委屈了。” 

 “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有了。”马凌虚苦涩地笑了笑。 

 “啥意思？”马玄明大惊。 

 “我已经跟舒郎和离，父亲和阿翁都已经准允签字，就差舒郎回来签字即可生效。”马凌虚从怀中掏出和离书交给太父看。 

 马玄明驻足静立，展开即读，几乎不漏一字，阅完质问道，“为何落到和离的地步？” 

 “一言难尽。待我回到客堂详细说给您听。”马凌虚挽着马玄明的手臂，两人一起步入了花厅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