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查理 作品

第11章 公鸡踩母鸡

时间总有一天会教会你,做人其实是需要一些弹性的,人不可能一直就那么刚正不阿,过刚易折啊,所以刚正,或者说刚烈,也是一种带着年龄的奢侈的个性,我总觉得这玩意我是不配有的——二极管什么的,虽然绝大部分语境下是个贬义词,但是某些时候做二极管还是挺痛快的——让我一门心思地去憎恨或者讨厌苗田,我就做不到——刚开始来北京和他接触的时候觉得他只是仔细,后面发现他过得很卑鄙就觉得厌恶,再往后看着他陷进去齐腰深的机关陷阱里就只觉得他可怜了——如果你连秦丽娜这样一个女人都冲杀不出去,你只是个没出息的下流人而已,不值当别人恨你一回。无事生非其实就是一个非常淫贱的状态,我总觉得那时候我就有点那个意思,这大概也是我经常性地三天五头就溜达出去往各种外地走的原因——我每个月总要出去一次的,平常没事干的时候就联络各种经销商,随便找个借口就出去了,包括贵州(茅子)、安徽(古井贡在这地方)、四川(这地方酒最多,三步一个品牌)、江苏(洋河大曲呗,狗都不喝)这些地方,都是这段时间去忆苦思甜,主要还是但凡留下年轻时候的故事那些地方,我总愿意回去看一看——

其实是没什么好看的,不论去了哪里,我的表现都差不多,有的时候有人接待,有的时候不要人接待,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待着,然后就去搞一点小酒(既然跑去的是酒水类产品的生产集散地,这玩意总是少不了的)整点花生米和香香辣辣的小吃蹲在马路牙子上旁若无人地喝二两,看一看来来往往的各种各样的人,然后喝迷糊了回酒店睡觉——时代真的不同了,我自己也变得厉害,我记得当年我是那种典型的碎嘴子,话特别多,和米娜坐公交车回她学校就能跟别的男人哩哩啦啦地聊一路。那时候米娜跟我说,‘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呢,你能不能不要跟别人有的没的说那么多’,我还反驳她‘我就有这个本事怎么啦,你也可以去说啊,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求咬了’——如今,我蹲在马路牙子边喝烧酒,经常也有人过来跟我搭讪,大部分是小姑娘(感觉也就她们有胆子来往我这种猛兽),问我‘哥呀,大白天您就喝上啦’,我也就笑笑,问她要不要喝——其实大部分时候我只是客气客气,一瓶烧酒还不够我喝呢,就真有人过来闻闻我喝的是不是真的白酒,还有人真想喝一杯的,我就给她也倒一口——你发现了吗?过去百分之百不会有这种人,不是说好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吗?怎么现在的姑娘这么凶猛呢?时代变啦...

实际上对我而言其实分别不大,我可以去蚌埠,可以去南通,可以去临汾,可以去成都大理,但是当年的那些人已经变老了,搞不好有的人已经死掉了也不一定,你想找回一点过去的温情那是绝对没有了,做得最好只能是无限接近——就像我们依靠自己的力量永远不可能让自己身上的原子挨到女朋友的原子似的,只能接近,不能触碰——人在物质上始终是没法真正触碰到的,只有思想和感情有那个可能,但是这类东西只要那个时间节点过去就变成回忆了,变成了一种储存在大脑中的神经电,变成了一些化学反应。

因此上,我越来越发现本质上龙猫的那种生活态度是最...最...我不能说她是最正确的,但是一定是最轻松的,实际上总有一天我也会像她那样安排自己的生活...我会吗?够呛吧,她可以不找男人用一些胶皮棍子,我不行,我宁愿被女人伤害,也还是愿意找一些热乎乎水灵灵的姑娘,不论是物理上还是感受上给我一些热腾腾的东西,我没法拿那些装电池或者充电的玩意哄骗自己——说穿了,有的人骨头贱体质好,不怕损害,好得快,记吃不记打,他就愿意瞎折腾;有的人呢,但凡被刺激一次就要死要活的高低不跟你们玩了,她自己的心气不允许,臣妾做不到啊——实际上我和龙猫在这个方面其实分别也不大,只是她装都不装演都不演直接摆烂,我总是在假装自己还有那个功能罢了,实际上大家面临的情况是一样的,只不过拿出来的解决方案稍有不同而已——我始终认为,你拿真情、感觉哪怕是好意这类东西装点一段男女关系,总比用别的强得多,至少,等你们分开的时候你不会懊恼,就像我和杨琴儿似的,噼里啪啦一顿乱炮,分开了以后只会觉得恶心——当时你忽悠她甚至也忽悠自己一句,‘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这个事就滋味大不相同——不骗一骗自己,就容易给未来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