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鸡踩母鸡(第2页)
所以我也绝对相信秦丽娜和苗田后来跟我说的他们这段男女关系相关的那些东西都是真诚的——他们希望自己是真诚的,或者拼了命地哄骗自己他们是真诚的,起码在‘那时那地’是真诚的——真诚好啊,愿意欺骗,总比直勾勾上去脱了裤子就弄,弄完掉头就走要温柔得多。
这个事,我是说他们俩的这段关系,其实维持了挺长时间的,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我还拉着十七去跟她俩搞doubledate呢,一起去园博园转了转——生活里的不利无所谓,它们总会出现的,我总得处理它们不是吗?那时候他俩以为我是认可了他们的关系了,经常在我面前说‘多亏你我们才能在一起’这类话(你一听这就是女人的口吻,哪有男人会这么说话的),我赶快沾点口水去挖耳朵,把耳朵掏到耳鸣,省得听这种恶心玩意——也就是说,这个事后面十七也知道了,我一五一十都跟她说了,而且明明白白告诉她,之所以带着她跑去搞这种事,就是成心让苗田难受去了——就哪怕是苗田这种纯粹没有良心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十七比秦丽娜优雅、美好得多,他确实认可我的审美眼光——换个别人,他可能会说‘眼光不一样,我就觉得秦丽娜更好看’,但是十七他就说不出来,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吗?所以...
"你不应该参与别人的感情生活。"十七跟我说话一直就是这个调调。
"对的,可是已经参与了,就得得到一个结果,不然我没法安心。"
"远离吧查理,对你没好处。"
"看看吧..."
"我有点冷,不想逛了,回车里吧,让他们去逛。"
"好。"
如果是别人,我会责怪她穿的衣服太少,春天的北京你不懂吗,罡风刮得你腹股沟冰凉,但是十七就正常——她一年四季穿的衣服厚薄都差不多,冬天的话就穿个风衣,所以她某些季节就不适合户外活动,就跟某些品牌的鞋子不能长时间走路似的——回了车里,我一直在咬手指甲,她左看右看看得浑身刺挠,就把我手拽下去——
"那么为难吗?咬手指头?"
"分开总是让人伤感的,哪怕是一对猪,你都希望它们能过得尽可能长久一点、有趣一点,总是希望...唉,作孽呀!"
"没饭吃的人不要忧心国家大事..."
"你这,语含嘲讽呢...行吧,我试试看。"
实际上我是做不到十七或者龙猫那么...你说淡泊也罢,你说冷酷也罢,她们其实是超越了这种平民阶级的平凡情感的,绝不会因为这种人这种事忧烦,就像我不会因为公鸡去踩母鸡忧烦一样——那时候我老是觉得她们能和我共情,甚至有时候难免会觉得整个人类都可以共情,很多道理都可以说通,很多理念都可以传递,其实压根不行——之所以我总觉得她们可以和我共情,只是我希望她们对我有感情罢了,但是...很难,需要经过大量的时间和能力去沉淀,而且到头来她会在俩个月之后跑回老家和别人结婚开始备胎,搞得你目瞪口呆——因此上,哪怕就是有时间有能力,人都是没法共情的,起码像我和十七这种情况不行。
那时候秦丽娜或者苗田偶尔会给我打电话,去说他们这段感情的坎坷,开头的时候我都是非常粗鲁地截断,告诉他们这类事说都不要跟我说,我自己的烦心事都处理不完。后面的话,随着我出去跑了几次,自己徒劳无功地折腾了几次以后也心软了,他愿意说就说吧,我开了免提把手机放那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了——不跟我说跟谁说去呢?只有我这个下水道,才能下去他们那么尴尬的情形——俩个人搞到一起以后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就冒出来:苗田其实是假离婚,秦丽娜甚至还没有和原配离婚(非常危险,搞得我差点怼了有夫之妇,这狗东西),孩子的问题,苗田事业的问题,秦丽娜的不育问题——该不得她就敢不做安全措施跟苗田那啥呢,原来这家伙一直满世界在看病,她就像杨燕子一样,有某些妇科功能障碍,没法顺利地怀上孩子——你怀不上没关系,慢慢治就好了,问题是她把这个事告诉苗田,成了他攻击她的借口。